皇上眼睛一瞪,質問道,“不信?怎麼,你的意思是,朕在包庇元璃?”
梁柏連忙低下頭,“草民不敢。”
說罷,他看了一眼易宵寒,又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誰不知他那一眼的含義。
賽事監事官,是攝政王,那包庇元璃,順手而爲的事情罷了。
太子臉色一沉,道,“父皇,依兒臣看,不若將覈對的結果都一一列示出來吧,這對月華縣主來說,也算是正名之舉。”
“月華縣主,你覺得呢?”
元璃乖乖巧巧,“全憑皇上安排。”
“不過,”她扭頭看了梁柏一眼,“若並非如梁老闆所說,皇上並沒有包庇我,而且,我這十八萬兩是實打實的在這三日之內售出的,不摻一點兒假的話,那請問,梁老闆又該如何呢?”
梁柏一聽,臉色唰的一下子變白。
又當如何?
他是質疑元璃不假,可他沒想過萬一自己摺進去了,又當如何。
“怎麼?難不成是個人就能輕易質疑朝廷的公正?質疑皇上的公正?不需要爲自己的話負責嗎?”
元璃沒錯過樑柏慌神的模樣,輕笑了一下。
將話頭提到朝廷和皇上的身上,那此事當然就不能輕易揭過。
梁柏扯了扯嘴角,“元小姐此話何意?”
太子輕咳一聲,“月華縣主所言極是,若這結果展示出來,沒有半點虛假,那質疑皇上和朝廷的人,自然是要受到懲戒,否則,皇威何在?”
易宵寒臉色波瀾不變,他看了一眼皇上,表示自己認可太子所言。
皇上本就是怕麻煩之人,如今這梁柏上趕着來給他找麻煩,自然心中有氣。
“若結果無虛假,那便按藐視皇家的罪名來處置吧。”
“皇上不可!”
自己的人好不容易在第一關結束後被留下來了,萬不可在這裏就折了。
二皇子連忙上前,“父皇,這梁老闆也是直諫,若父皇罰得太狠,怕衆人心中落個皇家無情的印象啊。”
盯着二皇子,皇上氣得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孩子,今日怎得如此不上道,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疑他的決定!
元璃嘴角浮起一抹淡嘲,瞥了一眼梁柏,“皇上,皇商資格賽還在繼續,這梁老闆如今也算是進入第二關了,若皇上在這裏重罰了他,取消了他的參賽資格,那元璃怕當真要落得一個被皇家包庇的話柄了。”
皇上自然是知道,元璃在幫他搭臺階,這纔不動聲色,眼皮一掀,“那月華縣主覺得,此事又該如何?”
元璃輕抿下脣,顯得一副委屈的模樣,“皇上,不如就罰他銀子,作救濟災民之用吧。至於他如何質疑元璃,元璃不放在心上便是。”
“月華縣主不愧是女郎典範。”
皇上看了一眼二皇子,臉色陰沉。“好了,就按照這樣來吧,太子,剩下交給你了。”
關於元璃的成績,昨晚易宵寒的摺子就遞上去寫的一清二楚了,皇上現在只想回宮歇息,看着這羣人就煩。
“是。”
*
“阿璃,你也太厲害了,三日啊,你竟賣出十八萬兩!”
吳念墨抱着元璃的手,樂得險些跳起。
她和周茂不過也是靠着老一輩沉澱下來的渠道,才堪堪將這千兩的任務完成。
畢竟是要銷掉災民之物,這跟他們往常做的生意還是有些不一樣。
只有元璃,居然靠着這次的難題,重新開闢出新的一條商道。
那個“拼樂樂”,便是吳家老家主聽到也是頗爲震驚。
淺看不掙什麼銀錢,可一旦人拉人,人喚人,將量走起來,又怎麼可能不掙錢?!
還有那些個菜方子,這可是元璃自己腦子活泛,那是學都學不來的。
元璃哈哈一笑,“你們倆都過關了就行。這幾日太忙,沒顧得上你們,我還擔心你們呢。”
不只是朋友,還是合作伙伴。
元璃自然希望他們都能拿到皇商的名額,以後有銀錢一起賺。
元府。
元坤一腳踹翻凳子,皺眉道:“你連元璃都比不過?元望,前幾日,可是你在爲父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你定能贏過元璃。若你當真不行,不如將名額讓你妹妹,我看,她最近對經商也挺有想法。”
元望握成雙拳的手緊了緊,低着頭,嘴角處的那一抹譏笑一閃而過。
見元望不說話,魏蓉冷冷的翻了他一眼,“老爺說的有道理。元璃如今是翅膀硬了,完全不將老爺,不將這個家放在眼裏,你身爲元家的少爺,老爺一片苦心全放在你身上,結果呢,你卻是連元璃都比不上。依我看,不如讓婉兒試試,說不定,她比她姐姐更厲害,那老爺待在府裏享清福便是了。”
元坤冷哼一聲,“若下一局你再比不上元璃,我說的話,可就不只是用來敲打你的了!”
“是,父親。”
元望低着頭,緊咬下脣,躬着脊背,轉身走出膳廳。
等到了書房,這才撇撇嘴,“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等我將元璃除了,其他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告示已經出來,一條條,寫得極爲細緻。
衆人看完之後,再無人敢叫元璃商業野人了,便是還有些嘴上說着的,那也是褒義版的元野人了。
這是比當年幾大商賈之家最爲惹眼的時候,更強悍的存在啊。
也是因着今日這一出,那幾個受災的村子的村民知道,元璃因爲幫他們還遭人在御前質疑作假,氣得聯合幾大村子一起,要爲元璃做一個牌匾,幫她找回場子。
元璃聽到這消息,連忙帶着小翠和冷月便往柳林村趕去。
好說歹說了半天,總算是打消了鄉親們做牌匾的念頭。
“小姐,管家派人送信來了,說是有急事。”
元璃今早離開元府的時候,還沒什麼事,怎麼這個時候?
接過信函,元璃的臉色猛地一變,整個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