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玲,你在這裏做什麼?”

    管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丫鬟連忙將自己帶元璃來出恭的事情說了一遍。

    管家眉頭緊皺,這後院可被老爺千交代萬囑咐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這地方離後院那麼近,萬一……

    走到春玲身邊,管家輕聲道,“你趕緊進去看一看,那位小姐……”

    “是。”

    被管家的表情嚇到,丫鬟也擔心自己做錯事,連忙往假山後走去。

    “小姐,你好了嗎?”

    探出頭,正巧看到元璃從茅房裏出來,冷月則是站在假山後,低着頭,顯然是等了許久。

    “我沒事,許是昨晚睡覺受了涼,這會兒舒服多了。”

    跟着春玲走出假山,元璃看了管家一眼。

    見沒有什麼異樣,管家也終算是鬆了一口氣。

    “主子,這錢府果然有問題。”

    等到宴席結束,回府的馬車上,冷月將她從茅房後的小路翻牆進入那錢府後院的經歷仔細道來。

    “他那後院看似都是一些休息的房間,屬下自己看了,那裏面鮮少有住人的痕跡。”

    “那哭聲?”元璃眉頭一緊,吳念墨聽到的聲音應該不是幻覺。

    冷月緊抿着雙脣,低聲道,“這就是奇怪之處。屬下也隱約聽到了哭聲,可就是沒找到有任何人影的蹤跡。”

    “屬下認爲,這錢府很有可能有密室。”

    “密室?”

    冷月點點頭,“在很多大戶人家,都會有自己的密室,裏面放上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

    元璃雙眼一眯,“聽說這錢府老爺至今未婚,可這府裏卻有女子的哭聲……如果真的有密室,你說,這錢志士別是有什麼變態嗜好吧?”

    想起今日錢志士看她的眼神,元璃心裏便是一陣疙瘩。

    “這樣,你將今日的事跟王爺說一聲,讓他派人去錢府查探一番。”冷月之前說了,這暗組不止是身手好,像查探消息這一類的事情,也是十分擅長的。

    元璃自然不會捨近求遠。

    “是,主子。”

    深夜。

    錢府。

    “啪!”鞭子聲顯的格外突兀。

    昏暗的房間裏,四面牆上掛着輕閃晃動的燭火。

    空氣裏,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被掛在架子上的女子,渾身傷痕累累。

    原本貌美的臉頰,如今已慘白無色。

    像一隻苟延殘喘的動物,好像隨時都會沒了性命。

    “求老爺放了蕊兒。”

    一旁的地上,跪着一臉色偏白的女子。

    妝容有些重,像是故意遮掩住自己原本的模樣。

    “惜兒,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說罷,又是一鞭子甩在掛着的女子身上。

    那名被喚作蕊兒的女子,哼了一聲,直直昏了過去。

    “潑醒!”

    男子臉上毫無憐惜之色,山羊鬍輕微抖動,白日裏那張儒雅的臉,此時顯得格外可怖。

    將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左右晃了晃脖子,走到甄惜的身邊。

    擡手,勾起甄惜的臉。

    “你們,都是我撿回來的。”

    “換句話說,你們的命都是我給的。”

    “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想走?”冷哼一聲,湊到女子面前,甄惜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哪有那麼容易?!”

    一想到周蕊假借出府買東西的名義,試圖逃離錢府,錢志士就氣不打一處來。

    走到一旁燒着的炭火旁,拿起掛着的烙鐵,他冷笑一聲,“既然這麼不乖,那就不要怪我狠心。”

    拿起燒紅的烙鐵,他一步一步走到周蕊面前。

    “不要,老爺不要!”甄惜從地上爬起,擋在周蕊前面,“求求老爺,放過蕊兒吧,我答應你,我會幫你的!”

    錢志士剛想說什麼,錢府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老爺,攝政王來了。”

    聽到來人,錢志士手一頓。

    攝政王?他這個點來幹什麼?

    放下手裏的烙鐵,他瞪了周蕊一眼,“先暫時放過你。”

    說罷,他又看向甄惜,“你剛剛說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快步走到前廳,便看到一男子身着錦衣華服坐在正位上,氣勢非凡。

    “草民見過王爺。”

    錢志士上前行禮,露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錢老爺。”

    易宵寒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喚道他的名字。

    “是,王爺,草民正是錢志士,不知王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易宵寒揮了揮手,示意冷三將這正廳裏的人都帶下去。

    關上門,他才亦步亦趨走到錢志士面前。

    “王,王爺。”

    錢志士擡眼看到易宵寒的眼神,心中有些怵意。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惹上這個瘟神了。

    “錢志士,”易宵寒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語氣很冷,一抹寒意直衝錢志士的心底。

    “本王不管你突然回京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管你那後院有多腌臢,你只管記住,元璃,不是你能動的人。”

    說罷,易宵寒站起身。

    錢志士剛準備說些什麼,一柄短刃從他的耳邊劃過。

    直直釘在他身後的門框之上。

    “好自爲之。”

    撂下這四個字,易宵寒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推門離開。

    “老爺!”

    等到管家進來,錢志士依舊呆立於地面之上。

    只是那眼神,再無剛剛的懼意。

    而是,是滿滿的狠意。

    “元璃。”

    想到那個跟白子衿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他冷聲一笑,“有意思。”

    “我倒是要看看,跟她孃的命比起來,誰更硬?”

    當年那男人那麼厲害,都沒有護住白子衿。

    攝政王?

    呵,那就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王爺,那姓錢的變態,真的不用扭送官府嗎?”

    看着易宵寒的臉色,冷三小聲提醒道。

    根據暗組人的查探,那錢志士這些年趁着在外做生意,撿了不少女子回府,那些可憐的女子還以爲自己遇到了救星,哪知道,那錢志士根本就不拿那些女子當人。

    有用的,就留在身邊免費做活,不懂做生意的,就留在後院伺候他,一直到被玩弄到不成人形,最後再被扔出府。

    “那些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也沒有人站出來指認他,便是送到官府,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對於這種敗類,易宵寒向來是不放在眼裏。

    只是,他在商賈之中的地位較高,而且,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這次居然將主意打到了元璃的身上。

    “找人盯緊他。”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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