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元璃一巴掌砸在了桌子上。

    一直在門外偷聽的白煜直直摔了進來。

    來不及顧及自家表哥,元璃接過甄惜遞來的東西。

    是賬簿。

    上面記錄了這些年來錢志士買賣女子的錢財來往,密密麻麻的,別說上百,便是上千那也是有的。

    白煜衝過來,往那賬簿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上面寫着的甄惜的名字。

    原來,她也是被買來的。

    元璃快速上下翻看,這一看,居然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何光。

    他居然也跟錢志士有這方面的來往。

    還真是精彩。

    嗬,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就要替長公主收拾那個目中無人的何家,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意外驚喜。

    元璃帶着官兵趕到何家的時候,那何光還在酒桌上跟人細數自己的生意之大,實力之豐厚。

    等到孫府尹將證據往桌面上一拍,何光這才瞬間酒醒三分。

    等到賬簿上的人一一被捕,元璃這才清楚,怪不得錢志士那貨要對甄惜下死手。

    “縣主,這邊。”

    因案件涉及人數之多,程度之重,錢志士以及一衆相關等人全部被移交到了大理寺。

    元璃帶着白子衿的手札到獄裏去看錢志士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噙着笑意在等她。

    “你知道我會來。”元璃笑了笑,雖然知道眼前這人禽獸不如,做了很多非人的事情,她甚至恨不得弄死他,可她依舊保持着那抹淡定。

    面對這種人,就是心理戰的拉扯。

    錢志士像是回過神一般,他雙眼微眯,冷呵了一聲,“真像啊。”

    他的眼神,不是看晚輩的眼神,而是一種夾雜了濃濃的愛意和恨意之間,來回交錯的不堪。

    “再看挖了你的狗眼!”冷月見狀,直接拔劍放在錢志士的脖頸之上。

    錢志士倒是絲毫不懼,他輕聲一笑,“你不敢。”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孃的事情嗎?”

    他看着元璃,一字一句,像是完全拿捏住了元璃一般。

    袖中左手緊攥,元璃瞧向牢外,“我當然不會殺你,你本就活不久了,我可不會平白惹上一身騷。”

    “不過,”元璃漸漸走近,她輕聲道,“我不殺你,不代表我不能對你做什麼。你說你若是在這裏,少了些什麼,會有人在意嗎?”

    元璃的聲音很輕,但那至高臨下的語氣卻是讓錢志士瞬間失去了理智。

    元璃轉過身,一腳踹在錢志士的腿窩處,“噗通!”一聲,錢志士跪在地上,元璃一把按住他的脖子,“就你做的那些事,將你千刀萬剮都不足惜,你少在我面前這副模樣,噁心!”

    那看管牢獄的官差,還以爲元璃會被這種惡貫滿盈的死刑犯嚇到,結果他倒是被這個縣主的所爲驚到了。

    連忙將頭扭到另一個方向,別說攝政王已經交代過了,那死囚犯被教訓,就是爲民出氣,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元璃一把將錢志士的頭髮往後拉起,連冷月都沒反應過來,她便“啪啪”左右開弓,開始揍人。

    “你這個噁心的狗東西!居然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孩子和女子下手,你還有沒有人性!你平時睡覺能閉得上眼睛嗎?!”

    “你這種爛透心肺的豬狗不如的下三濫,平日裏看着人模人樣,活在這世上還真是污染空氣!怎麼會有你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生?!難怪說人間不值得,就你這種玩意兒都能待在人間,人間都嫌你晦氣!”

    “我今天就要爲那些被你傷害過的女子和孩子出氣!”

    甩了甩手,像是揍累了,元璃喘了口氣。

    至於錢志士,已經完全被打蒙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元璃居然會來這一手。

    這跟他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你不想知道你孃的事嗎?”

    錢志士使勁睜開被揍得發青的眼睛,元璃這麼激動,一定是爲了從他這裏打聽白子衿的事!

    元璃哈哈大笑兩聲。

    在錢志士目瞪口呆的時候,她從袖子裏掏出白子衿的手札,晃了晃。

    “相信你說的,不如我自己看。”

    元璃聳聳肩,像是看笑話一樣看着他。

    “那個賤女人!”錢志士沒想到,甄惜居然連這個東西也給了元璃!

    不過……他往後一坐,癱到地上,背靠着髒兮兮的獄牆,“你拿到了手札又如何,就憑上面的那幾處回憶,你又能得知什麼?”

    錢志士話一落地,元璃便知道,他這些年根本沒有發現手札的祕密。

    “不會吧?”元璃故作驚詫,“你不會不知道這手札的祕密吧?!”

    她打開手札,刷刷刷,快速的在錢志士面前翻弄了一遍。

    雖然沒有看到上面具體寫了什麼,但是錢志士看到了,那上面多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東西!

    “那是什麼?!”

    他猛然往前一衝,手還沒碰到元璃,就被冷月一腳踹了回去。

    頭狠狠的砸在了牆面上,他悶哼一聲,半天沒有爬起來。

    “咳!”過了好一瞬,他才緩過來氣,元璃蹲在他面前,彎脣道:“你說的祕密,不就是你與那女人,對我娘做的事嗎?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嗎?!”

    聽到這句話,錢志士的表情徹底崩了。

    半晌,他才沉聲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沒有證據,別說是我了,就連她,你也動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猛然擡頭,瘋狂大笑,“你是縣主又如何,到頭來,你還不是連你親孃的仇都不報不了!”

    “我知道,她快出獄了。”錢志士看着元璃,“等她出去了,你便是再恨她,人前你還是得叫她一聲母親!哈哈哈哈哈,氣不氣?!”

    若不是看到元璃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容,錢志士今日定是開心的。

    只是現在,“你詐我!元璃!你詐我!”

    看着元璃的背影,錢志士像瘋了一樣,拉扯了獄門。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兒?”

    出了大理寺,元璃擡眼正巧看到天上的太陽,她下意識的眯起雙眸,“不急,既然知道了那女人是誰,等她出來就好了。”

    白子衿的手札上確實寫了害她的人,但只是以那男人和那女人代替,並沒有寫明確切的名字。

    她今日來這裏,就是爲了從錢志士的嘴裏掏出實話。

    “籲~”

    遠方有人騎馬而來。

    白衣飄揚,元璃望過去,笑意從眼角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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