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看着重疊在一起的鐘表指針，輕輕嘆了口氣。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已經十二點了，江慕祈還沒有回來。
她頭痛地起身，正準備去接杯水潤喉，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慕祈哥哥，原來今天是你的結婚紀念日，怪不得你都不願意來看看姐姐，也不願意來陪我……”
白星辰嬌滴滴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司扶傾呼吸一滯，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對，她只是他死去的白月光的替身而已，怎麼能癡心妄想着他來陪她過一次結婚紀念日！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隨即響起：“我此時不是在陪你？”
白星辰嬌笑一聲：“姐姐的遺囑裏可是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可不能忘了？”
男人頓了頓，輕聲回道：“沒忘，我一直記得。”
男人的聲音帶着濃烈的情慾，粗重的呼吸猶如冰渣般打在司扶傾心上。
她攥着手機的手收緊，掛斷了電話。
結婚三年，她才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即便她跟江慕祈結了婚，也不過是他心中白月光永遠的替身罷了。
另一邊，江慕祈從衛生間出來，髮絲上還滴着水，看到白星辰似有些慌張的藏東西，目光微冷：“你在做什麼？”
白星辰把錄音筆塞進了沙發的縫隙裏：“沒什麼，慕祈哥哥能陪陪我嗎？我還有點難受……”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有事，一會讓助理來陪你。”
白星辰笑容一僵，鮮豔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爲什麼！她好不容易等到姐姐白卿卿死了，江慕祈還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司扶傾不過是個陰差陽錯嫁給他的替身罷了，早晚有一天……
她咬着脣，眼中閃過一抹狠戾：“好。”
別墅裏，司扶傾目光落在滿桌子他喜歡的菜餚上。
飯菜早已隨着她那顆期盼的心一起漸漸冷透，司扶傾抿了抿脣，把盤子一齊塞進了垃圾桶。
她給自己倒了杯酒，烈酒入喉，苦澀又辛辣，像是她這三年無疾而終的愛情。
酒精漸漸侵蝕了她的意識，隱約之間，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了她纖細的腰肢。
“在等我？”
男人掌心滾燙，司扶傾輕顫了一下，下一瞬，修長蒼冷的指尖鉗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擡起頭，被動承受着他鋪天蓋地的吻。
混雜着酒意和香水味的吻，讓微醺的司扶傾一陣作嘔。
這瓶“雨後鐵塔”，全球限量500個，她無意間看到他桌上的訂購單，滿心期待了好久，卻只在白星辰的朋友圈裏，看到了那精緻的水晶瓶子。
她下意識開始掙扎：“江慕祈，放開我！”
這三年來，她在牀上格外聽話。
突如其來的反抗讓江慕祈不悅地蹙眉：“你叫我回來，不就是爲了這種事？”
聞言，司扶傾睫毛輕顫了下，斂目遮住了冰冷之色：“剛從白星辰的牀上下來，回來便想和我做，江慕祈，你的白卿卿會不會死不瞑目？”
往常司扶傾的所有小脾氣他都能容忍，可提起白卿卿，他臉上的殘存的溫情褪去，聲音發狠：“誰準你提起她！”
她喝了兩瓶紅酒，臉頰酡紅，意識卻格外清醒。
“江慕祈，三年前那次海上事故你把救生圈讓給我，我很感激，我嫁給你三年，也讓你睡了三年，是不是還清了。”
江慕祈聽着她帶刺的話，眉心狠狠一擰，聲音寒冽：“司扶傾，我趕回來和你過結婚紀念日，你在鬧什麼！”
司扶傾瞧着他冷冰冰的眉眼，眼底浮出一層霧氣，她抿着脣，一言不發。
她這模樣，與每一個江慕祈午夜夢迴時浮現在腦中的容貌驚奇的重合，他俯身，溫柔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淚：“卿卿，別哭。”
是傾傾，還是卿卿？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後者。
司扶傾白淨細膩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清雋的臉上，笑的勾人：“我不哭了，你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江慕祈將她抱上餐桌，燭火晃動，他指尖在她腰上游走，暗示着：“想要禮物，不如自己來取。”
司扶傾指尖從他喉間滑下，輕勾了下領帶，在他鎖骨上繞着圈，卻沒有下一步動作，眼底分明帶着情愫，聲音卻已經極盡冰冷。
“那就是沒有了，不過，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江先生必然會喜歡。”
被掃了興，江慕祈眉心泛起不悅，未等開口，司扶傾便推開了他，轉身從吧檯上取了份文件，遞給了他。
江慕祈疑惑地翻開文件，離婚協議書碩大的五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雙目驟冷，泛出徹骨地冰寒。
“司扶傾，我不喜歡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司扶傾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反而莞爾一笑：“江慕祈，我玩夠了替身遊戲了。”
江慕祈目光陰沉，司扶傾並不怕，與他對視，淡聲道：“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不見不散。”
司扶傾拿出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家。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僵硬的氛圍。
“江總，您要的粉天鵝鑽石項鍊已經包裝好了，現在就送給夫……”
“扔掉。”
男人的聲音透着森森冰寒，凍得那邊的助理狠狠打了個哆嗦。
“好、好的……”
江慕祈斂起眸子，緩緩走到窗邊，目光落在那個漸漸消失的小小背影上。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欲擒故縱的女人，還能裝多久。
司扶傾離開江家後，便打了車去了好閨蜜米可的住處：“米可，我要離婚了。”
米可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震驚：“你是認真的？”
“是啊。”見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司扶傾微微一笑，“我決定聽你的話，搞事業，不歡迎？”
米可滿是震驚之色：“你不是嫁給那個江慕祈便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做全職太太嘛，突然想回來工作，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不逗你，我這次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