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仙城作爲楚河沿岸數得上名號的大城,修仙者雲集,往日裏少見的金丹修士遍地都是,元嬰大能也不在少數!

    百仙城的城主,更是一位元嬰後期修士,傳聞隨時有可能突破到化神境。

    百仙樓,則是一處仙家勢力,和仙宗不同,百仙樓的組織更加鬆散,沒有太多約束,以傳遞信息、發佈懸賞爲主,只有最核心的人員,才能百仙樓上留名。

    傳聞,百仙樓有足足百位元嬰修士,其中不乏臥虎藏龍之輩!

    今天的百仙樓,沒有往日的熱鬧,反倒有些冷清。

    一樓大堂中,一個人也沒有,就連百仙樓外的街道,都空無一人。

    二樓靠窗,坐着一位神色晦暗不定的中年道人,戴元始冠,山羊鬍。

    三樓、四樓....

    足足到八樓,都空無一人!

    百仙樓竟然被清場了!

    唯獨第九樓,擺着一張八仙桌,桌邊圍着一羣‘怪人’。

    東邊,坐着一位神色不耐煩的和尚,身旁放着一根禪杖,想要說什麼,欲言又止。

    南邊,蹲着一個衣衫襤褸、滿臉泥污的乞丐,抱着一根竹竿,面前擺着一個破碗。

    北邊,一位神色桀驁的年輕道人,衣服袖口、領口都紋着乾坤聖地的標誌,一身法寶價值不菲。

    西邊,則立着一個紙片人,顯然是有人隔空用法力催動。

    紙片人沒有去看樓下,而是盯着桌邊的三人,碎碎念道,

    “你們是不是想要合謀殺我?我必須趕緊離開,不,我要留在這裏,盯着你們,必須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

    紙片人唸叨多了,佛爺冷哼一聲,大發慈悲,一掌拍扁了紙片人。

    “哈!我就知道!”

    這個紙片人剛被拍死,另一個紙片人跳上桌,氣憤地指着和尚罵道,

    “你這禿驢,沒安好心!”

    紙片人指責的同時,乞丐湊上來,點頭哈腰,

    “大爺,行行好,給口飯喫吧。”

    一直沉默的那人,冷不丁開口,

    “他來了。”

    衆人再次向樓下看去。

    百仙樓前,站着一位年輕人,揹負柳葉長刀。

    自稱來自乾坤聖地的那人,繼續說道,

    “是不是天下行走,一看便知。”

    佛爺雖然拉了楚白進羣,但是,其他人對於楚白是否是天下行走這件事,依舊還有顧慮。

    就算是中了癡毒,天下行走,也該有天下行走的樣子。

    百仙樓裏的這位對手,可不是道門行走隨意挑選的。

    這人雖然只是化神巔峯,戰力卻不輸煉虛初期,距離突破也只有一線差距,隨時可能在生死間突破,是上好的磨刀石。

    是不是天下行走,一試便知。

    乍一看楚白,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確實是一個煉氣士,武道修爲...多半是巔峯武神,可這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至於天劫之體...

    在場衆人又不是第一次遊歷世界,和天劫之體打交道的次數多了去了,沒什麼稀奇的。

    見樓下暫時沒有動靜,紙片人碎碎念道,

    “如果他不是天下行走怎麼辦?他不是天下行走會不會殺我...”

    不是天下行走?

    佛爺滿臉的不屑,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在他眼裏,楚白必定是天下行走。

    乞丐則有些疑惑,這東西還能有假?

    乾坤聖地那人嘴角微微勾起,沒有多說什麼,眼神中卻帶了幾分殺氣。

    四人心底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

    “殺。”

    若楚白不是天下行走,先殺了...

    “不對!”

    紙片人厲喝一聲,提醒道,

    “有人在干擾我等心境!”

    說完,紙片人立刻四分五裂,當場裂開,擺脫了對方的影響。

    被提醒之後,佛爺也注意到了不對。

    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棒槌,看着丐幫行走,沉聲道,

    “你是木魚。”

    說完,佛爺手中的棒槌砸下,砸在丐幫行走腦袋上,傳來一聲脆響。

    咚——

    木魚敲擊的聲音在三人耳邊迴盪,他們心底的殺氣瞬間消散,眼神恢復清明。

    乾坤聖地那人臉色冷漠,不快說道,

    “什麼人在暗中影響我等?”

    乞丐則抱着頭,在地上哀嚎,

    “殺人吶!和尚殺人吶!這事你不賠點錢是沒法解決了!”

    佛爺則一臉不屑,隨口說道,

    “佛爺拿你當木魚,敲你一下是給你漲功德,你該給佛爺錢纔對!”

    聽到這話,乞丐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給佛爺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纔是丐幫行走。”

    論要飯,啊不,化緣,那是化緣!

    佛爺是真能站着把飯要了!

    明顯有人在幕後影響四人,他們卻無法找到任何蹤跡。

    只能說,對方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極有可能是大乘期巔峯的修士!

    等衆人回過神來,再次向樓下看去時,楚白已經開始登樓了。

    ...

    百仙樓前,楚白看着空蕩的大堂,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天下行走的丹藥,不是那麼好拿的。

    顯然,對方提前接到了消息,沒有選擇逃走,而是留在了這裏,等待出門。

    不,不是沒有逃走。

    楚白向百仙樓頂樓看去,童子坐在屋檐之上,笑嘻嘻看着他。

    看着架勢,應該是有人限制了符良呂,讓他無法逃走,必須留下應戰。

    楚白也沒廢話,擡步走進了百仙樓。

    他剛進入百仙樓,一根冷箭襲來,還沒接近楚白身前十尺,便被一把飛刀絞碎。

    叮叮噹噹——

    一陣兵器亂擊的聲音,楚白身旁飛刀遊走,擋下了所有攻擊。

    而他自己,則不緊不慢向樓上走去。

    在飛刀的防禦下,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靠近楚白。

    他輕鬆來到了二樓,站在符良呂身前。

    酒桌上,擺滿了空酒壺,符良呂臉色陰沉,臉皮透着黑紅,雙眼直勾勾盯着楚白。

    “就是你?”

    楚白眼中戒尺虛影浮現,目光落在符良呂身上。

    只是一瞬間,戒尺就顯示在‘惡’的一端。

    楚白甚至憑藉神通,看到了不少過往。

    符良呂剛踏上修仙路時,爲奪祕寶,偷襲同門...

    追殺邪修時,收了對方好處,故意放走邪修,害死一城之人...

    大限將至,符良呂主動墮入魔道,加入魔門....

    【刑無法眼】的結果:斬立決!

    修成刑無法眼之後,楚白自然體會到了諸多妙處。

    比如,他若遇到大惡之人,用刑無法眼審視對方,會出一個類似判決結果的東西。

    楚白將對方正法之後,能獲得些許獎勵。

    這些獎勵當然不是來自虛空,而是靈界的法家大能,感受到法家後輩的行爲後,賞賜下來的獎勵。

    用【刑無法眼】看過之後,楚白還不放心,用功德符又看了一次。

    畢竟,這神通是童子教的,小心爲妙。

    功德符的顯示結果,和刑無法眼一致。

    楚白追問了一句,

    “符仙長,真是魔門的人?”

    “還能有假?”

    符良呂到這一步,也沒必要裝了。

    他盯着對方,陰森問道,

    “佛門令牌,法家神通,煉氣修爲....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白不緊不慢解下背後的柳葉長刀,握在手中,平靜答道,

    “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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