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紅衣郎朝北狂奔,似乎在追趕什麼,掀起煙塵無數,聲勢浩蕩,無人敢擋。
就算有修仙者注意到這裏動靜,也會立刻讓開,避其鋒芒。
連大楚皇朝的山河煉氣士,都察覺到了此地的異常,遠遠觀望。
一朵白雲之上,站立着兩人,一人黃袍混元巾,一人身穿官服,官服上繡着錦繡河山,雲山霧裏藏有一隻仙鶴,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兩人並肩而立,無高低之分。
身穿仙鶴官服之人,滿臉憂慮之色,看着紅衣郎,緩緩說道,
“不是說好了,煉虛境以上的修士,不準出手嗎?”
由於無間煉獄傳承的關係,大楚皇朝成爲九洲的最中心,無數大能在幕後窺探。
這些大能在數次博弈之後,也定下了一些規矩。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
煉虛境以上,不得在凡間出手。
很顯然,這位紅衣郎的實力在煉虛以上,違反了這規矩。
身穿黃袍的道人,緩緩搖頭,
“此人,不歸靈界管。”
顯然,他窺探出紅衣新郎的底細,更知道些什麼,選擇袖手旁觀,不願出手。
“不歸靈界管?!”
身穿仙鶴官服的人,氣的渾身發抖,指着下方,質問道,
“此人所到之處,雞犬不留,生靈塗炭,光是我大楚百姓就死了六千七百四十二人!”
黃袍道人一臉冷漠,不屑說道,
“些許凡人罷了,殺了就殺了。”
近七千條人命,在他口中,如同草芥一般。
聽到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仙鶴官服的人,雙眼眯成縫,盯着對方,許久不曾言語。
“曹鶴,你不服?”
黃袍道人嘴角咧起,冷笑一聲,不屑說道,
“我本以爲你有些資質,願意多提點你兩句,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飛不出這方天地的紙鶴罷了。
別說你是大楚的國師,化神巔峯的修士,就是大乘期巔峯修士,在靈界大能面前,算個屁?你九洲世界....”
“哦?”
黃袍道人的話,被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
一名童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旁!
無論是大楚國師曹鶴,還是黃袍道人,竟然都沒有察覺任何動靜!
看着童子的出現,黃袍道人如臨大敵,眼神無比忌憚,比先前見到紅衣郎時,還要忌憚!
眼前這個傢伙...最少是大乘期!
只是不知道,是九洲的大乘期,還是靈界的老怪物...
“你先前說什麼?”
童子滿臉笑嘻嘻,嘲弄般問道,
“你說,貧道算個屁?”
黃袍道人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
“晚輩無意冒犯,恕晚輩眼拙,前輩...是哪家的?”
“別管貧道,貧道只是一個路過的元~嬰~修士罷了....”
童子擺手期間,身上氣息逐漸清晰,還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元嬰修士!
童子越是如此,黃袍道人越是恐懼!
這意味着,雙方的境界差距過大,大到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黃袍道人硬着頭皮說道,
“晚輩乃是靈界乾坤聖地左護法....”
童子搖頭,打斷了對方的話,
“什麼乾坤聖地,貧道這個元嬰修士聽不懂。”
見搬出自己的靠山無用,黃袍道人咬牙再次開口,
“前輩,貧道在靈界也是真仙境....”
童子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不,你不是。”
“那前輩說...晚輩是什麼?”
童子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你是個屁。”
一瞬間,黃袍道人臉色陡然一變!
就在剛剛,他感覺不到自己靈界的本體了!
黃袍道人剛想放狠話,卻被童子堵住,
“有屁晚點放。”
童子看向下方,紅衣郎依舊在狂奔,只不過,有人追上來了,帶着渾身殺意。
看到這一幕,童子欣慰說道,
“我青山宗,後繼有人啊!”
青山宗?!
來自乾坤聖地的黃袍道人,將這三個字死死記在心底!
九洲,青山宗!
...
楚白飛奔趕到戰場,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出刀。
刀光出,天地寒。
紅衣新郎如今身上滿是鮮血,甚至當着楚白的面,還撞死了一位路過的凡人,就像高速路上疾馳的汽車撞死飛蠅一般。
根本不需要刑無法眼,不需要提前任何判斷、詢問。
楚白眼中殺意濃郁到近乎實質。
此人,該殺!
“就是你壞了本座的好事?”
紅衣郎不躲不避,直接拿頭撞上刀芒!
轟!
轟!!
轟!!!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紅衣郎倒飛出去!
刀芒之後,數件靈氣法寶撞上,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直接自爆!
楚白會的神通不多,一氣化三千最簡單,也是最高效的用法,就是自爆!
殺敵一千,自損一千!
拼的就是一個底蘊!
巧了!
楚白在煉氣境的底蘊,很厚!
四件法寶先後自爆,又有四件靈氣法寶襲來!
轟!!
紅衣郎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力,就被接連轟炸了幾番!
對方的靈氣,從質量上來講,本就堪比煉虛!
如今有又採取這般剛烈的打法,在楚白的搏命之下,自大的紅衣郎吃了不小的虧!
更致命的是...楚白從頭到尾,沒停手過!
靈氣法寶,炸了再凝聚,凝聚了再炸!
他的靈氣彷彿不會枯竭一般!
血氣更是充沛非凡,巔峯武神中的巔峯武神,雄厚純粹。
血氣中還摻雜着火毒!
種種因素疊加之下,楚白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你敢殺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滿臉血污的紅衣郎,若癲若狂,哪怕處於下風,依舊叫囂,
“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轟隆隆——
一道血龍呼嘯而出,將紅衣郎撞飛出去,在地上撞出百丈遠,留下一道恐怖的溝壑,如同大地的傷疤。
“是嗎?”
楚白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反手一刀,將想要反撲的紅衣郎砍倒。
交手不過片刻功夫,楚白已經把對方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紅衣郎也不明白,自己發出的求援信號,爲何一點回應都沒有!
楚白上前,沒有廢話,一刀乾淨利落割下對方的首級,鮮血飈出,淋溼了刀,染紅了袍。
紅衣郎的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這方世界,竟然真的有人敢殺他!
脖頸斷處還在滴答着血,冒着熱氣,如同新鮮出爐一般。
“我確實後悔了。”
楚白提着首級,在紅衣郎耳邊,冷聲說道,
“殺你這個畜生,殺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