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洲歷,如今是臘月,距離四月還有三個多月。
師兄讓楚白在四月之前不要進京,楚白眼下也閒來無事,佛爺如果還有其他安排,楚白願意幫襯一二。
跟着天下行走一起,似乎沒什麼危險,反倒收益還不算少。
楚白轉身看向佛爺,開口問道,
“佛爺,下一步怎麼計劃?”
“佛爺要閉關一段時間,將這人超度。”
佛爺將手中的頭顱提起,向楚白解釋道,
“先前那一幕你也看到了,衆人分屍,如同羣狼分羊。”
聽到這話,楚白點頭表示贊同。
天下行走的這種行爲,楚白確實談不上多喜歡,甚至有些反感。
“世人常說,修仙路亦是白骨路,一將功成萬骨枯,一人飛昇,不知道是多少白骨堆徹而成。”
佛爺將頭顱放在地上,問了楚白一個問題,
“今日,衆人分屍,只是因爲有利可圖,可殺人分屍和殺人奪寶,又有什麼區別麼?”
楚白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沒等楚白回答,乞丐叼着羊蠍子,擠到兩人中間,
“我說停停!”
他嗦了一口羊蠍子,羊肉帶着湯汁囫圇吞入腹中,纔再次開口,
“佛爺,你要超度就超度,要釋道就釋道,論道...是不是有些過了?”
佛爺先前提的話題,繼續說下去,很快就會變成道理之爭。
佛爺出身佛門,修的自然是佛理。
不管楚白是哪門哪派的人,只要一旦開始論道,雙方必須說服彼此,不是楚白入了佛門,就是佛爺出了佛門。
而後者,是佛門不可承受的代價,恐怕會有大能強行插手。
到那時,就看是佛爺的背景更硬,還是楚白身後的童子更兇。
如果兩人不能說服對方,更無法求同存異,要麼大打出手,要麼一拍兩散,形同陌路。
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乞丐想要看到的。
聽到這話,佛爺不溫不火,搖頭說道,
“以楚白的天資,不過。”
“你...哎。”
乞丐還想說什麼,看了看楚白,嘆了口氣。
如果楚白真的是狂刀的話...確實值得佛爺這一句評價。
“渡仙丹這事算我幫了你一次,上次寶剎菩薩的事,丐幫也有長老受傷。”
乞丐說理不成,開始掰着指頭算人情。
他是要飯的,算賬特別清。
“不管佛爺你爲何想與楚爺論道,這事都先往後稍稍,就算你欠我這些東西...的利息好了。”
楚白:???
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還能這樣算賬的!
聽乞丐的開場白,還以爲他會說‘賣我個面子’,‘還我個人情’之類的話。
楚白萬萬沒想到,乞丐算的竟然是利息!
開眼了!
沒想到還有這麼狗的人,難怪他能當乞丐。
“好!”
出乎意料,佛爺竟然爽快答應了下來。
他提起禪杖,拎着人頭,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楚白,我與你約在大楚皇朝,明年四月,見面論道。”
說完,佛爺不管不顧,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之前和楚白結伴而行,先是禍魔,後是渡仙丹一事。
如今,楚白疑似狂刀而不自知...
對於佛爺來講,最好的辦法,就是離楚白遠一點,楚白纔會更安全一些。
至於有人設伏楚白...佛爺不擔心這個。
就算真有人敢設伏,以楚白的實力,也能輕鬆應對。
先前一場惡戰中,楚白的靈氣飛劍威能之大,有目共睹,全力催動之下,每一擊都能對大乘期修士造成威脅!
最恐怖的是...沒人知道,楚白能催動多少次!
真正的危險,來源於佛爺自身!
佛爺背後的佛門大能,會催着佛爺出手,要麼殺了楚白,要麼渡楚白入佛門。
佛爺三下五除二,消失在楚白的視野裏。
楚白還沒反應過來,一回頭,乞丐已經把碗舔乾淨了,骨頭都嚼碎了嚥下肚子。
“楚爺,咱們呢,好聚好散,來年四月,大楚皇城見。”
臨走之時,乞丐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塊地圖,扔給楚白。
“楚爺,這個叫百衲圖,是我丐幫的法寶之一,丐幫子弟會將各類消息傳入百衲圖中,並標註地點,你在四月之前若是無事,可以打發時間。”
眼下距離四月只剩百日光景,閉關修煉,肯定是來不及了。
楚白顯然沒什麼事幹,乞丐索性給楚白留了份地圖。
連句送別的話都沒說,佛爺和乞丐先後離開。
對於他們來講,修仙之人,此乃常態。
楚白第一次下山歷練,反倒沒能那麼快習慣。
眼瞅着都要過年了,起碼一起喫頓年夜飯再走不是?
不過,楚白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又想起自己藏在丹田之中的那把刀,斗篷怪人矛盾的前後舉動...
楚白能猜出個大概,兩人選擇離開,多半是有不可言說的原因。
收好百納圖,楚白環顧一圈,撿了幾塊石頭給石頭當乾糧,轉身離開祕境。
...
佛爺大步離開祕境,他渾身怒氣沖天,完全沒有先前的好脾氣,嘴裏罵罵咧咧,
“佛爺已經和你說過了,別管是門內哪位菩薩,哪位羅漢,明年四月之前,誰敢動楚白,佛爺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顯然,他並非自言自語,而是和靈界的佛門大能隔空交涉。
忽然,佛爺停下了腳步,神色無比警惕。
他和靈界的通話...斷了!
而佛爺前方,空間微微扭曲,出現一個童子的身影。
佛爺瞳孔一縮,認出對方身份,正是跟在楚白身旁的童子。
對於這位前輩,佛爺哪怕脾氣再差,也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前輩,有何指教?”
童子滿臉愁容,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貧道有一件事,想做很多年,卻一直沒能做成。
貧道燒了青山宗的藏經閣,毀了青山宗的藏寶庫,奪了青山宗的靈脈,從青山宗挖了多少天才苗子讓其改門換庭,甚至爲此截了一段天道,絕了此界飛昇之路....”
佛爺虎軀一震,臉上罕見地出現了驚駭之色!
如果童子所言非虛,九洲世界畫地爲牢,竟然是童子的手筆?!
換做任何一人說這種話,佛爺都會覺得對方瘋了!
唯獨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童子...
難說。
而且,這童子和青山宗到底多大仇?
童子幽幽嘆了口氣,
“你說,這青山宗,他怎麼就不滅呢?”
佛爺想了想,沒有太過拘束。
如今的他,落在對方手裏,毫無反抗之力,不如放開性子,率性而爲,反倒有一線生機。
佛爺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有楚白這樣的人,所以青山不滅?”
童子站在那裏,只有稚童身高,卻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俯瞰着和尚,冷漠問道,
“你以爲貧道殺他很難嗎?”
“不難。”
佛爺硬着頭皮,回答道,
“殺一人不難,毀一人難。”
想要青山宗上下死絕?
童子可以輕易做到。
他要的不是這個效果。
童子要滅的,是青山傳遞的香火,可在童子的百般阻撓之下,青山香火依舊傳了這麼多年...
甚至,因爲楚白的出現,青山香火有越發壯大的趨勢。
聽着和尚的回答,童子冷笑一聲,嘴角微微上咧,
“貧道準備換個方法,滅了青山。”
......
(簡單說一下情況,昨天燒退了沒有反覆,腰子保住了,這三天裏全程沒怎麼咳嗽,現在頭還有一點昏沉沉的感覺,暫時沒有其他異常。
下午做的抗原還是一道槓,晚飯前去做了個核酸,現在正在等結果,但因爲是混管,有異常的概率偏大。做單管的地方太遠,暫時不折騰。
今天依舊一更,明天恢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