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飛昇了?

    丁開武不知道,這有啥好哭嚎的。

    他初來乍到,很多規矩不懂,師父當年又很少提起青山的事。

    爲了師父着想,丁開武決定在青山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修仙。

    這一待,就是好多年。

    丁開武總算明白,師父爲什麼喜歡青山了。

    因爲...青山宗,真的很閒。

    這些年,他除了閉關修煉,就是修煉閉關。

    整個青山,除了他、白猿,掌門以外,竟然沒有第三個人。

    丁開武去過祖師堂,那裏掛着幾幅畫像,他都上過香。

    求衣老祖,是一個腰繫斷刀的刀客,看上去一臉的正氣,一看就是鏟兇除惡,匡扶正義之輩。

    除了畫像以外,還有不少牌位。

    牌位上的名字也亂七八糟的,有劉大壯,有李半仙...

    他都不認識。

    倒是有一個丁開武的熟人——陳叔伯。

    丁開武在修煉空餘時,有空就去祖師堂上香,給各位祖師擺上貢品,還叮囑白猿,千萬瞧好貢品了,不要讓其他人偷喫去了。

    白猿拍着胸脯保證,丁開武前腳剛走,他就開始自助餐。

    從理論上來講,白猿也算是青山老祖之一,喫些許貢品,不礙事。

    就算是丁開武看見了,也不會說什麼。

    丁開武的平靜修仙生涯,被打破了。

    據說青山掌門在外出的時候,招惹了哪個仙宗,他記不太清名字,丁開武也沒問太多。

    簡而言之:對方打上門來了。

    既然都打上門來了,師父又不在家,丁開武想了想,自己該出手了。

    他先是沐浴更衣,將這些年在青山的經歷編如實編寫成書,鄭重送入祖師堂。

    給各位祖師上好香之後,丁開武準備下山去。

    下山前,他叮囑白猿,準備帶着青山掌門跑路。

    “猴兒啊,我師父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好吧,也沒有常說,師父話不多,就提過一次...”

    “你帶着掌門,還有祖師堂裏那些牌位,畫像,一起逃命去吧...”

    “這些年貢品你也不能白喫呀,如果路上倉促,身外之物該扔就扔,老祖們不會在乎的,我師父就不在意這些東西...”

    交代完,丁開武隨手抄起一根棒子,下山去了。

    祖師堂裏,雞飛狗跳。

    白猿和青山掌門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東西,準備跑路。

    白猿還不忘比劃,按他的意思,是讓青山掌門自己跑路,他準備攔一攔。

    “白猿老祖啊,是我這個掌門不好,書上說有個仙苗,我就屁顛屁顛去找人,誰知道這仙苗早就被盯上了,兩方爭執之下,這仙苗...竟然廢了...如今對方老祖打上門來,據說還有大乘期修士...”

    白猿歪着腦袋,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彷彿在說:“你之前怎麼不說?”

    “我,我給忘了呀!”

    青山掌門欲哭無淚,拿書砸着自己腦袋,

    “你瞧我這記性...”

    兩人正言語間,祖師堂外,丁開武去而復返,神色有些恍惚。

    “開武老祖,你回來了?”

    青山掌門跳起來,連忙說道,

    “咱們一起跑路吧!”

    丁開武擺了擺手,沒說話。

    青山掌門看着他神色有些不對勁,試探性問道,“老祖,是不是山下的敵人..退了?”

    丁開武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算是吧。”

    青山掌門愣了一下,急忙衝出祖師堂,下去一看,一個人影都沒有!

    甚至連打鬥痕跡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開武老祖是怎麼做到的,但青山算是保住了。

    青山掌門鬆了一口氣,回到祖師堂長跪不起,

    “這次是弟子的錯,險些毀了青山,按照門規,我本該辭去這掌門之位,可如今青山只有我一名弟子,只好代任掌門之位...”

    白猿:???

    你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在說什麼?

    丁開武則沒有心思聽他說這些。

    從山下回來之後,丁開武就陷入這種恍惚的狀態。

    他坐在祖師堂裏,看着凌亂的畫像和牌位,思考着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我真的是化神麼....”

    人生第一次,丁開武對師父的話產生了動搖。

    該不會...師父...其實不知道?

    先前他下山,對方據說來了一位大乘期的老祖,這方天地的最強者。

    衆所周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對方既然要滅了青山宗,自然不可能留手。

    丁開武能怎麼辦,說又說不通,那就打唄。

    他一棍子把對方打死了...

    大乘期,被他,一棍打死了。

    老祖死了,其餘人一窩蜂逃了,只有丁開武愣在原地,看了看棍子,又看了看自己。

    這他媽是化神?

    此時,他重返祖師堂,故地重遊,心情格外複雜。

    據說,這裏的,每一位老祖,都是化神...

    畢竟,青山宗的最強者...也只是化神...

    以前,是他不知道青山的水有多深。

    丁開武現在懂了,青山的水,是真的深。

    “老祖,老祖...”

    聽着青山掌門的話,丁開武回過神來,問道,“何事?”

    “是這樣的...”

    青山掌門跪在地上,把之前的事重複了一遍,

    “這仙苗毀了可惜,我在想,老祖能不能恩准弟子將其接引回青山,就算仙途無望,也算未來有個念想不是?”

    丁開武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伸手去攙扶青山掌門,“你別跪着,起來說話。”

    青山掌門寧死不從,

    “不行!老祖,弟子此次險些給青山招來滅頂之災,跪一跪,給祖師們賠罪!”

    “起來!”

    “老祖,不用勸了!我意已決!你今日就算是把我逐出青山,我也不會起來!”

    丁開武:......

    丁開武無奈說道,

    “我是說...你跪在叔伯的牌位上了...”

    青山掌門跪不跪,他還真不太在意。

    可這跪在陳叔伯牌位上...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青山掌門一個激靈,連忙跳起,將膝蓋下的牌位撿起來,用袖子擦拭乾淨,嘴裏哀嚎着,

    “叔伯啊!我不是故意的!沒壓壞吧,這牌位怎麼缺了一個角啊!快補上,快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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