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父親的眼神,申鶴轉過身來,“啊,這是什麼?!”
申鶴驚愕萬狀,不明白它從何而來,又想帶走什麼。
申鶴雖然出生在驅邪世家,但她是天生孤辰劫煞的命格。
疼愛她的母親在其出生後不久便染上重病,父親心思都放在了母親身上,每天不是在書中尋找醫治妻子的方術,便是去古蹟求訪仙神。
根本沒時間去教申鶴除魔法術。
到了後期,已經失心瘋魔的父親更是對申鶴冷眼相待。
因此,幼時的申鶴跟其他同齡人沒什麼不一樣,她也從未獨自面對過任何的兇險。
看着面前詭異的魔物,申鶴不明白,父親不是要帶自己來看驚喜的嗎?
難道父親在跟自己開玩笑?
瘦小的申鶴第一次質問父親:“爸爸,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嗎?”
而秋鴻如同沒有聽到一樣,眼神狂熱地看着那黑色、不可名狀的仙靈,或者說是——魔神。
只是這魔神遠遠比不上其他正常的魔神,如果說冰之女皇、摩拉克斯這種屬於所在元素力中最爲強大的神靈,那麼眼前這魔神可能連半神都算不上。
但對現在的申鶴來說,卻也危險萬分。
秋鴻似乎反應了過來,他興奮地喊道:“偉大的神靈,我已爲您準備好了祭品,請您實現我最卑微的祈願,復活我的妻子。”
他緊緊地跪伏在地,不停地磕着頭,長久的等待在今日就要結束,彷彿下一刻妻子那溫婉的笑容就會出現在眼前。
聽到父親的話語,申鶴瞬間脊背發涼,一股冷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小申鶴顫抖着說道:“爸、爸爸,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祭品?你一定是在跟阿鶴開玩笑的對不對?”
聽聞女兒的問話,秋鴻擡起了那張被鮮血染紅的猙獰面孔。
上面佈滿碎石屑和灰塵。
那模樣比申鶴身後的漆黑魔神還要恐怖。
“阿鶴啊,爸爸的禮物需要一些準備才能看到,需要你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只要讓那位神靈大人滿意,你的母親就可以回到我們身邊了,你不開心嗎?””
聽着父親口中荒謬的話語,申鶴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原本只有身邊的人會指指點點,她還可以承受。
但現在父親親口說出了這種話,申鶴感到整個世界都在此時拋棄了她。
但她似乎還想挽回:“爸爸,你在說什麼!媽媽已經在一年前離我們而去,這是我們親眼看到的,這世上怎麼會有復活的法術!”
秋鴻像是被刺激到了,吼叫道:“不要再說了,阿鶴!若不是你,你媽媽她也不會早早離我們而去!”
申鶴徹底無言,沉默了下來。
那不可名狀的魔神,開口道:“嘖嘖嘖,多麼令人感動!秋鴻,你可真是愛妻情切,爲此不惜將女兒都獻祭給我,哈哈哈哈!實在是天下少有!”
秋鴻此時也不願多說,道:“我已經按照術法的要求,全部都準備好了,還請神靈大人滿足我的心願!”
說罷,只見它飛速向前向着秋鴻的位置張開大嘴,想要一口將其吞下。
秋鴻雖然狀似瘋魔,但並不傻,看到面前所謂神靈的行爲,也明白自己是被欺騙了。
“哼!你這不守信用的混蛋!”他邊說邊向洞外跑去。
“阿鶴,母親回不來,你也要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不要怪爸爸無情!”
聲音漸行漸遠,申鶴還是呆立在原地沒有什麼反應。
那魔神見狀也沒有上前追趕,“還是先享用正餐吧,那個傢伙看上去也不好喫。”
調轉身形的漆黑魔神死死盯着眼前幼小的申鶴,它再也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慾望,想要立刻將眼前鮮活的生命撕碎、吞食!
就在它要接近申鶴的時候。
嗡~
申鶴聽到腰間傳來的聲音,從呆滯中驚醒。
她伸出小手向身後摸去。
竟是母親在世時交給她的遺物,一柄驅邪匕首,此時正不斷閃爍着藍色的光芒。
平日裏思念母親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睹物思人。
然而危機就在眼前,年幼的申鶴此時也只能想到一件事,面前這可怖的怪物想吞了她。
可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
自己如果不在了,以後誰來祭奠母親。
顫抖的雙手錶露出內心的恐懼。
但小申鶴仍舊咬緊牙關,握住了手中這柄匕首,直面恐懼。
話分兩頭。
秋鴻喃喃自語:“這,這是哪裏?我應該已經離開山洞了纔是。”
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他感到疑惑。
一個輕柔卻又憤怒的聲音響起:“秋鴻,你都做了些什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秋鴻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他遲疑道:“夫人?是你嗎,你在哪?你真的復活了?”
噠,噠噠。
眼前之人,身材高挑、面貌柔和,眼神清澈透亮,三千青絲直直垂到腰間。
此時的她俏臉含霜,滿臉慍怒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都做了什麼好事?竟敢拿我們女兒的命來複活我?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啊,史萊姆粘液嗎?!”
聽着自己妻子親切的問候,秋鴻確認了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
“我、我太想你了,我不能生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裏,嗚..嗚嗚嗚。”
此時秋鴻倒像是一個孩子,竟哭了起來。
妻子無奈道:“你說你都是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你答應過我,我離開之後要照顧好阿鶴的!你怎麼能不守信用?”
秋鴻此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有多麼的令人心寒,申鶴纔剛剛六歲,什麼驅魔術法都沒學過,哪裏能抵擋那魔神的攻擊?
“我也不知怎麼了,一想到你是因爲阿鶴才離我而去,我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次你回來了,就不要離我而去了好嗎?”
“我這就去把阿鶴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