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鶴呆愣在原地,絲毫沒有察覺到魔神的偷襲。

    秋鴻看到自己女兒呆立在原地,暗道不好。

    立刻施展術法提升自己的移動速度,想要救下女兒。

    他不愧是浸淫驅魔術法多年的驅魔師,在精神逐漸好轉的此刻,竟超常發揮實力,趕在魔神的巨爪落在申鶴身上前一秒,將女兒抱着離開原地。

    呼~

    秋鴻長舒一口氣,但剛一停頓便感受到背部火辣辣的痛感。

    他知道自己受傷了,他雖然驅魔術法了得,但卻是肉體凡胎,捱上魔神一爪子差點去掉半條命。

    妻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秋鴻,小心!”

    毫不遲疑地,他立刻抱着女兒再次挪移,加速甩開了身後的魔神。

    但牽一髮而動全身,隨着身體的移動牽動了身上受傷的肌肉,強烈的痛感佈滿全身。

    他咬緊牙關,再沒有鬆開抱緊女兒的雙手。

    終於,他以強大的意志力帶着女兒回到了妻子所在的位置。

    他小心地將申鶴放下,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申鶴母親立刻上前,“秋鴻,你受傷了!我給你包紮!”

    申鶴看着面前的父母,恍然如夢。

    眼前的畫面對幼小的申鶴來說太有衝擊力了。

    已經死去一年的母親在給剛剛拋棄自己後又救了自己的父親包紮?

    巖神大人,請你告訴我什麼纔是真實吧!

    帶着滿腔的困惑和不解,申鶴喉嚨沙啞地問道:“媽媽,真的是你嗎?還有爸爸,你爲什麼又回來了?”

    原以爲會是母親先回答,沒想到秋鴻滿臉羞愧和苦澀地說道:“阿鶴!”

    申鶴立刻如被踩了腳的貓,“不許叫我阿鶴!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這時,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呦呦呦~多麼美好的團圓場面,看來我很多餘呢~我說各位,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

    這時,幾人纔想起在場還有一隻可惡的魔神。

    “要麼我送你們一家去另一個世界吧,你們可以去那邊聊個痛快!”

    漆黑、邪惡的魔神用它沾滿粘液的噁心舌頭舔着自己猙獰的巨爪。

    申鶴眉頭一皺,覺得這魔神實在煩人透頂。

    提着匕首就要上前與之廝殺。

    結果父親反而衝到了前面,手中的符籙、術法召之即來。

    轟轟轟!

    此時的秋鴻像是一位真正的父親在守護着妻女。

    他的妻子自然也沒有在一旁觀看,她衝着申鶴說道:“阿鶴,你在這休息一會,我跟爸爸兩個人就足夠了。”

    隨着申鶴母親加入戰團,勝利的天平正在向着我方傾斜。

    這時的申鶴,才更像是一個被父母羽翼遮蔽的小女孩,不用承擔任何痛苦與兇險。

    只是,父親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申鶴的父母都是驅魔世家旁系的佼佼者,夫妻聯手釋放的術法更是威力大增。

    魔神憤怒地咆哮道:“你們以爲喫定我了?凡人,魔神可沒你們想的這麼弱!!”

    秋鴻立刻掏出符籙佈置於身前,與妻子嚴陣以待。

    突然,他控制不住:“咳、咳咳,噗~”

    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鮮血,原來這麼長時間的激戰已經加速了傷勢的惡化。

    剛纔神經緊繃沒有感覺,現在突然一下停頓,反倒讓他感受到了體內的翻江倒海。

    妻子連忙跑來扶住他,“秋鴻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嗎,實在不行,我們帶着阿鶴先走吧!”

    秋鴻拍了拍妻子的手,面色蒼白的說道:“我們即使想走,那魔神也會想辦法留下我們中的一個,你帶着阿鶴走吧,我來拖住它。”

    搞什麼啊大哥!

    我是讓你們父女團圓的!

    你咋回來以後跟打了雞血一樣,見了魔神就想懟?

    “沒時間給你們打情罵俏了,來接我這一招吧!”

    此時,已入深夜,本就渾身漆黑的不詳魔神這一剎完全融入了黑暗,目光根本來不及捕捉到它的身形。

    申鶴此時也走到了父母身邊。

    “阿鶴,你來幹什麼!還不快走!”

    看到女兒還沒離開,秋鴻此時心急如焚。

    妻子也無奈道:“阿鶴,你怎麼跟你父親一樣倔,現在到我們中間來,不知道這個混淡魔神會從哪邊發動攻擊!”

    真服了這爺倆,一個比一個軸,原本想着父女大團圓就行了,沒想到非要給自己加戲。

    這下可麻煩了,把面前的魔神逼急了放大招。

    希望不要有什麼意外吧。

    “絕望吧!畏懼吧!我纔是黑夜的主宰!下一刻就是你們的死期!”

    唰!

    歘!

    高速移動留下的聲音在山洞內迴響,精神高度集中的秋鴻和申鶴已經有些疲憊。

    但這一切在麟澤眼裏都跟ppt一樣清晰。

    但他又不可以表現的太bug,不然就偏離了秋鴻心中妻子的形象。

    就在下一刻,一道黑色閃光憑空出現在申鶴眼前,眼看申鶴就要再次遭受劫難,秋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申鶴,卻讓自己完全暴露在魔神的利爪之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爪子上閃過的黑色光芒。

    噗嗤!

    如同匕首一般,深深地陷入了秋鴻的前胸。

    魔神甩了甩手,像扔垃圾一樣甩開了秋鴻。

    妻子一臉絕望地喊道:“秋鴻!!”

    申鶴也無法接受,“爸爸!!”

    兩人撲向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秋鴻。

    滿臉淚痕的申鶴哭喊道:“爸爸,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秋鴻似乎也看開了,無力地擡起右手,撫摸着申鶴的頭髮,一邊咳血一邊說道:“阿鶴,爸、爸爸對不起你,我、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他努力地控制喉嚨,“爸爸只是太愛媽媽了,我太想她。”

    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女兒,他滿目柔光:“現在,我沒有遺憾了。”

    “夫人,帶着阿鶴快走!”

    聽着父親的話語,小申鶴似懂非懂,但她不想讓父親離她而去。

    可是她沒有可以克敵制勝的辦法。

    憤怒和痛苦再次充盈在心間,不甘在身體裏盤旋。

    當魔神那令人厭惡的身形再次靠近,母親拼命地想帶着申鶴離開。

    但倔強的她執意要留下。

    就在此絕望之時。

    神明將目光投向了這不凡又飽受苦難的女孩。

    一顆閃爍着藍色光芒的晶亮圓球落到申鶴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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