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醫院。

    昨天,院長羣發的消息,終於有人迴應了。

    院長立刻將人叫到了辦公室裏,激動的詢問了起來。

    “快,告訴我,那個人現在在哪兒?你確定他還記得當年醫院裏的事情嗎?”院長激動得完全坐不下來,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衝到那個人的家裏。

    但此時面前的這個年輕男醫生,卻反而露出一副很困難的表情。

    “院長,這個事情……不……不好說……”

    “什麼叫不好說?”院長眉頭直接打結,前一秒還像熱氣球一樣升起來的心情,此刻急速墜落。

    年輕男醫生深吸了一口氣,乾脆也豁出去了,“我說的這個人就是我姑媽,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聽她說起過當年的那場醫療事故,但這個時間實在是太久遠了,我也記不清楚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她現在已經得了老年癡呆,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恐怕更加記不得了。”

    “你……”院長直接心梗,手指頭都指到男醫生腦門上了。

    男醫生也挺爲難的,“所以,我剛剛纔說,不好說啊……院長抱歉啊!真不是我不想幫忙。”

    院長收回自己的手,用力的捶了捶胸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好半響後,他纔開口,“你姑媽是咱們醫院哪一屆的?她是護士嗎?還是醫生?”

    “我姑媽是護士,當年就負責婦產科的。”

    院長捏着脹痛不已的額頭,“護士……我記得當年咱們醫院的規模更小,整個醫院都沒有幾個護士,婦產科好像也只有三個護士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年輕醫生是真的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他都還沒出聲呢!

    院長心煩意亂的看了男醫生一眼,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忙你的吧!”

    男醫生點頭,趕緊離開。

    院長轉身來到自己的座位處,重重的坐了下來。

    現在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有線索了,偏偏還是這麼一個結果。

    啊啊啊……

    他的門診大樓啊!他的全新設備啊!

    不行,不行!

    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定要促成這件事。

    打定主意後,院長有將男醫生給叫了回來,然後決定親自去一趟他姑媽家。

    雖然已經是老年癡呆了,可從醫學的角度來說,老年癡呆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記得,所以,萬一正好能夠從她那裏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呢?

    當然,爲了確保順利,院長在離開前,還叫來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去打聽下,當年醫院婦產科的那三個護士以及醫生。

    院長很快見到了男醫生的姑媽,而見到的那一瞬間,院長就知道這一趟白跑了。

    姑媽的情況遠比男醫生說得更加糟糕,她根本就已經到了重度的老年癡呆,不管你在她身邊說什麼,她都無法迴應你。

    院長欲哭無淚,這時心腹也打來電話,說根本就沒辦法查到當年的人員記錄。

    院長只覺得天都好像比往日黑了很多。

    可他實在不想放棄,又看了眼此時臉眼皮都不動的老者,院長咬牙給王衡打了個電話過去。

    雖然這事兒沒辦成,可他也是盡力了,人也找到了,只是誰也沒想到會是老年癡呆啊!

    王衡聽院長說了半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說,現在人找到了,但卻沒辦法問到當年的事情,按照院長的意思,是希望厲氏這邊多少還是要資助他們醫院一點。

    王衡並沒有絕對的拒絕,表示需要請示,同時也讓院長儘可能的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

    結束通話後,王衡看了下時間,便給厲司承打了偶去。

    此時厲司承已經和傅鳶來到了警局,山上的那些遺骸,因爲年代久遠,加上被大樹纏住,所以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全數帶回來。

    甚至是他們帶回來的這一部分,在經過拼湊後,都不夠完整。

    陳隊拿着法醫的初檢報告過來,“兩位,就目前我們找到的遺骸來看,還不能完全確定他的身份和死因,我們這邊也會加快對剩餘遺骸的挖掘,又了最新的結果,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傅鳶接過陳隊手裏的初檢報告,掃了眼上面的內容,“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等,多久我們都會等的。”

    厲司承看了傅鳶一眼,握住她的手,也對陳隊說:“在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前,我和我太太會一直住在那個民宿裏。”

    “好!沒問題!”陳隊站起身,也鄭重的說,“感謝你們提供線索,我們一定會盡快讓這一切真相大白,還死者一個公道。”

    陳隊剛一走,厲司承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是王衡!

    厲司承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開了免提。

    “有新情況?”厲司承問。

    王衡回覆:“剛剛我接到了院長那邊的電話,醫院那邊有消息了,只不過,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厲司承看向傅鳶,傅鳶此時焦急的問:“不是好消息是什麼意思?”

    “院長他們找到了當年爲您母親接生的護士,但那名護士如今已經是重度的老年癡呆,院長剛剛已經去確認過了,完全沒辦法交流和溝通。”

    厲司承眉頭蹙了下,傅鳶的臉色也跟着一變。

    厲司承問:“其他的護士和醫生呢?都找不到了?”

    “我已經讓院長那邊繼續找了,但我認爲能夠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文城是給小城市,二十多年前的醫療條件更是有限,而且以現在找到的這個護士年齡來推算,如果還有其他人,大概率年紀也都接近古稀……”

    傅鳶攥緊雙手,也聽懂了王衡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今這位老年癡呆的護士,很可能就是唯一知道母親身份的人了。

    可是重度老年癡呆這個情況……

    傅鳶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什麼,她急忙對電話那邊的王衡說:“王衡你幫我聯繫度假村那邊,讓他們儘快收拾出一個房間。”

    “太太您是打算將人接到度假村那邊嗎?”

    “對!我要送她過去!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或許會有用。”

    “好!”

    掛斷電話,傅鳶轉頭有些激動的對厲司承說:“司承,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護士吧!”

    “可以是可以,但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你剛剛都想到了什麼?”厲司承問道。

    傅鳶深呼吸,“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里亞切教授,他當時和我說過,他的研究項目如果成功,將會攻克老年癡呆這類的病症。”

    厲司承輕眯了下眸子,似乎也想起了那個該死的老教授。

    雖然里亞切教授做的事情,完全違揹人道,甚至達到了瘋狂偏執的地步,但不得不說,他確實做出了讓人難以想象的成就。

    “走!我們現在就過去。”

    厲司承牽着傅鳶的手,大步離開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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