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和的家在舊二道街的前邊巷子,緊貼着街道這邊的就是她家房子後牆。

    去他家要先進一個也就一米多寬,暗陰陰的衚衕,他家是衚衕左邊。

    大門在院子側面,進院後是三間低矮的老式土磚房。院牆和房子側牆連在一起。

    “來,進屋。”方和讓楊墨進屋。

    屋裏是最簡單的東西屋結構,和楊墨老房子一樣。

    “我娘這會還沒回來,你先坐,喫點瓜子。”方和說着,拿出一包瓜子放到炕上。

    楊墨沒喫,說:“先不喫,家裏就你娘你們兩個嗎?”

    方和:“還有個妹妹,這會應該是去撿柴了。”

    楊墨沒再多問,就站起來說:“疙瘩,我先去忙別的,晚上再來找你。”

    方和:“別啊,這也要到喫飯的點了,我這就做飯。”

    楊墨還沒等說拒絕,大門開了,方和的娘回來了。

    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傳了進來:“小疙瘩,你今天回來的夠早啊,做飯了嗎,餓死老孃了。”

    接着,人進屋了,楊墨打眼一看。

    方和娘一手拿着方圍巾,一手拎着個布袋子。穿的雖是粗布,但身姿豐滿,長得面容姣好,皮膚尤其白皙,不過眼神很尖。

    按方和現在十五六的年紀,他娘怎麼也有三十多了,可看上去真不像這個年代三十歲的人,雖然臉上也有了紋路,皮膚也有些老化,但是和大灣子的婦女比起來,她看上去要年輕的多。

    在楊墨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愣,接着也打量起楊墨來。

    讓楊墨沒想到的是,自己臉上貼的魚皮居然沒讓對方噁心,而且還饒有興趣的仔細端詳一下楊墨。

    這讓楊墨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尤其那眼神讓楊墨不自在。就好像楊墨有什麼目的似的。

    “挺好的胚子,就是這個瘡起的不是地方。”方和娘喃喃自語的說,但是聲音足以讓屋裏的人都清晰聽見。

    “嬸子好,我是來找方和幫個忙,都說好了,我就不打擾了。”楊墨看對方一副不好打交道的樣子,趕緊起身轉身而逃。

    她倒不是怕,而是沒必要和這種不會有來往的人費心思,我直接躲開就好。

    實在不行再重新找路子,反正主動權在她這邊。

    “姐,我娘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你也別在意,我晚上肯定給你問出來。”方和追出來說道。

    楊墨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她也沒走遠,就在後二道街找個死衚衕,閃身鑽進了空間。

    外邊已經有些暗了,空間裏依然明亮。楊墨脫掉外衣,從系統空間裏招出點水,洗了一把臉,然後進帳篷裏休息了。

    這個居住空間很是智能,就像楊墨洗臉後的水,或者什麼垃圾之類的,只要丟到廣場外灰濛濛的地方,就會消失。

    應該是分解或消除了。

    而楊墨,則是完全出不了這個廣場。

    躺在帳篷裏,楊墨還是決定應該好好佈置一下這個空間,最起碼應該有個澡盆和牀,而且也應該建個屋子。

    這裏溫度正好,也沒有什麼惡劣天氣,所以房子也不需要多講究,只要能避光,再有點生活物資就成。

    楊墨想起了後世的簡易房,搭建簡單,還乾淨衛生,最適合她這個空間環境了。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此刻,在方家院子,外屋,一個小丫頭正在做飯,屋裏,門關的嚴嚴實實的,方和正在接受自己母親陳巧蓮的盤問。

    陳巧蓮:“你怎麼回事,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啊,就敢把人帶家裏來,她找你什麼事?”

    方和:“娘,你還記得上次我帶回來的紅糖嗎?”

    陳巧蓮點頭,那批紅糖質量好,讓自己母子賺了一大筆,當然記得。

    方和看母親點頭,接着說道:“就是這個大姐的貨。”

    陳巧蓮皺了下眉頭,說:“她又有貨了?那你直接拿不就行了,帶回來幹什麼?”

    方和:“娘,她說這次貨多,我肯定喫不下,讓我給找個大主顧,我本來想先問你再告訴她,可她說最多在縣城待兩天,我又不好找她,就給帶回來了,順便讓娘你掌掌眼。”

    陳巧蓮白了兒子一眼:“咋,你看上人家了?你這年紀還小,再說了,那麼大個瘡你也下得去嘴。”

    方和着急的說道:“娘你說哪去了,讓你掌眼是看她這人靠譜不靠譜,再說了,人家那臉是自己裝扮的,真正光溜着呢。”

    陳巧蓮低聲重複道:“自己裝扮的?”

    方和:“嗯,她說這樣安全。”

    陳巧蓮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方纔長出一口氣,喃喃道:“是啊,這丫頭聰明,安全,安全。”

    方和:“那她的貨?”

    陳巧蓮忽的氣質又變了,直接說道:“我接了。晚上我和她談談。”

    這時,外邊小丫頭把飯做好了,就敲敲門:“娘,哥,飯好了。”

    陳巧蓮在屋裏大聲喊道:“敲什麼敲,賤丫頭,不會等一會兒。”

    方和無奈,就說:“娘,咱們先喫飯吧。”

    陳巧蓮哼了一聲算是迴應,然後走過去猛地拉開門,冷眼看了一眼門口也就十歲的小丫頭。

    小丫頭乖巧的不動,陳巧蓮也沒多說什麼,坐到了西屋的炕桌前。

    方和跟小丫頭一起也過去坐了,晚飯是雜麪窩頭,還有一個亂燉一樣的菜。

    陳巧蓮先給自己倒上半碗白酒,抿上一口,然後才夾了一下菜,一根粉條直接斷了,就轉頭看着小丫頭。

    “你好好學學做飯,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天天的不管什麼都是一鍋煮,也不看看順序時間,這土豆還硬着呢,粉條都碎了,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粉條了,也想一塊煮了。”

    小丫頭只顧低頭喫着,也不應她,陳巧蓮自己嘟囔兩句也就消停了。

    喫着飯,菜裏不多的幾塊肥肉片,陳巧蓮給兄妹倆分着夾了,給方和夾還好,給小丫頭夾,這嘴就管不住了。

    “給給給,你把她當成老孃的肉,使勁咬,趁你心思了吧。”

    小丫頭還是不說啥,不過她夾了一塊丟到她孃的碗裏,然後慢條斯理的喫剩下的。

    陳巧蓮:“少假好心。”說着把肉放自己嘴裏,又來上一口酒。

    方和已經習慣這飯桌上的一幕,每天他娘都是找妹妹的茬,妹妹現在已經完全免疫了。

    他也勸過自己親孃,你說你這刀子嘴的幹啥,明明也關心妹妹的。

    他娘就會罵道:“滾滾滾,我關心她個丫頭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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