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合面卷子,就是饅頭的蒸法,不過是卷着蒸出來的,中間夾雜着青菜。
簡單的喫食稍微用點心,就是一餐與衆不同、充滿新意的飯食。
楊墨覺得,對面這人肯定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楊墨也打開飯盒,拿起大餅,往裏邊抹上自己做的肉醬,就開始吃了起來。
她當然可以喫的更好,不過在火車上,還是避諱一點的好。
有些時候越想低調就越低調不起來,就是因爲她這醬太香了。
楊墨這醬有點像後世老乾媽,油大,味道霸道,而且她是做給自己喫,所以裏邊的肉丁更多,這一抹開,香味就四散開了。
這一刻,周圍人的目光都向她注視過來,有的人還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
這年代喫的東西都精貴,也沒有人上來討要,但是,藉着味喫自己的,也算是過癮了。
楊墨對面的大姐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吃了起來,喫相很雅觀。
“大姐也是去沈市?”楊墨主動打招呼了,不然一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太無聊。
“是的。”大姐點頭。
“大姐是醫生吧?”
“嗯。”
楊墨無語了,自己算是不愛說話的,可這大姐比她還不愛說,問了兩句,就蹦出來三字。
楊墨往前推了推裝辣醬的瓶子,說:“我直接做的,大姐可以嚐嚐。”
大姐搖頭說:“不用了,我已經喫完了。”
楊墨不信邪,開始了話癆模式:“大姐你是州府的還是下邊縣城的?”
這大姐許是也憋着了,喫完把飯盒蓋上,然後放在一邊的書邊上,說:“我是州府的,在第一醫院上班。”
楊墨看大姐說的字多了,立刻就很有成就感:“我是春暉的,這次路過州府還是第一次到州府呢,比我們那邊強太多了。”
大姐應該是有戒備心理,並不是不願意溝通:“第一次出門,就走這麼遠?”
楊墨:“嗯,去探親,在沈市當兵。”
大姐一聽,就笑了,說:“我也是去沈市軍區的,不過是去軍區醫院。”
楊墨也笑着說:“那還真是巧了,不過我沒去過,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我是去鳳北。”
大姐:“是,我也是去鳳北。”
楊墨:“您是來?”
大姐說:“我來學習的,我叫胡衛紅。”
楊墨:“我叫楊墨,我叫您胡姐吧,您叫我小楊就行。”
胡衛紅點頭:“小楊是知青嗎?”
楊墨搖頭:“不是,我就是春暉人。”
胡衛紅:“小楊可比很多知青都像城裏人呢。”
楊墨就笑:“我在果樹場上班,平時活少,看着不那麼粗糙。”
胡衛紅點頭:“怪不得。”
有個人說話,旅程總算不那麼寂寞了,第二天上午,車緩緩駛進了車站。
楊墨不熟悉,胡衛紅就讓楊墨跟着她,她來過兩次了。
楊墨跟着胡衛紅倒了兩次車終於到了軍區外邊。
胡衛紅去軍區醫院,楊墨到軍區要到對面,兩人就在下車地方分手。
胡衛紅指着路另一邊說:“小楊,那就是大院,你去站崗的地方問一問,家屬區有幾個呢,醫院在這邊,我的過去報到了。”
楊墨真心感謝,就說:“行,我知道了,胡姐你去忙吧,有機會我去看你。”
胡衛紅:“嗯,那再見,楊墨同志。”
“再見。”
楊墨告辭離開後,先到偏僻處取出給馮叔捎帶的東西,然後才扛着走到軍區大院門口。
把東西放下,到站崗的士兵跟前,說:“同志你好,我是馮建國家的親屬,過來給捎點東西。”
小戰士敬了個禮,然後說:“請在白線外稍等,我彙報一下。”
楊墨就退到白線外,安靜地等着。
馮建國關鍵時刻沒掉鏈子,終於從競爭者中衝殺而出,成功站住了位置,升格爲正團職。
剛剛履歷新職,事情多的一個人恨不得當兩個人用,終於開始理出頭緒了,在辦公室休息一下。
有衛兵就來報告了。
“首長,大院門口有您家親戚過來探親。”
“親戚?”馮建國疑惑,自己父母過來了,哪還有什麼親戚啊。
不過既然找到門口了,就出去看一下,許是哪位認識他的。
馮建國跟着戰士一起出了軍區,走到大門口一看,頓時就笑了。
“哈哈,小墨,是你啊,我還納悶呢,是哪個親戚,沒想到是你。”
楊墨也笑了,說:“建國哥更精神了,我沒事了,就過來看看。”
馮建國走到跟前說:“走,咱家在後邊呢,我先帶你回去。”
楊墨:“好,馮叔和嬸子都好吧。”
馮建國點頭:“都好,也都惦記着你呢,你這次來,他們不定多高興呢。”
看楊墨要拎麻袋,他上前一步拎起來,還說:“來就來,還拿這麼多東西,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折騰過來的。”
楊墨笑着說:“坐火車方便。”說着搶着拎起一邊的大提包。說:“建國哥我拎這個就行。”
跟着馮建國繞到大院一側的一個院子,馮建國說:“這是家屬院,咱家在後邊。”
從軍區大院門口過來,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在家屬院裏繞了兩下,纔到家門口。
路上有碰見熟悉馮建國的也會打個招呼。
“小馮家裏來客了。”
“馮團長,這是你家親戚吧。”
馮建國扛着麻袋也臉帶喜意的迴應:“我妹妹。”“是我妹妹,來看我和我爹孃的。”
在馮家大門口,馮建國一邊推門一邊喊道:“爹、娘,你們看誰來了。”
等到楊墨進院,馮叔和馮嬸子也出屋了,看到楊墨,兩人都是大喜過望,歡笑着讓楊墨進屋。
馮建國這房子是三大間房,還帶一個小院子,倒是寬敞。
三大間屋子內部隔斷做的挺好,除了兩個主臥後,還有一個書房,裏邊也有一張小牀,外邊是一個十平米的小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