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咋來了?”
“來邀請你唄,準備一下,今天一起過去吧。”李陽說道。
“呵呵,也行,那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說着把兩人讓進屋裏:“怎麼還帶了東西來。”
“一點小東西。”李陽說着,看向站在椅子邊上的杜主任:“杜叔叔過年好。”
蘇陽也跟着說了一句:“杜叔過年好。”
“好,你們過年也好,來,快坐。”杜主任就開始讓座。
然後把擺在桌子上的果盤往兩人身前推了推:“來,喫點糖,還有瓜子。”
這年代過年,桌子上少有能看到水果的,基本上各家擺放的都是糖果和瓜子。
當然還有松子、栗子這些,在東北這些不算是太稀罕的。
條件好的人家糖果品質高一些,像是大白兔、大蝦酥這些,條件不好的就是水果糖塊。
杜主任家的條件就不錯,果盤單有一個是裝糖的,裏邊好幾樣的糖摻雜在一起。
有大白兔,也有大蝦酥。
這也說明了,杜主任家裏的條件還是可以的。
在杜黃麗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杜黃麗的父親和蘇陽、李陽簡單的聊了些。
像是過年怎麼樣,在這邊和城市裏的區別啊,去上學的準備都做了嗎,明天的席準備的怎麼樣,還有什麼缺的嗎之類的。
許是當主任時間長了,說話間的口吻都是慰問的那種感覺。
蘇陽和李陽倒也是一一作答,也算聊得挺默契。
不一會兒,杜黃麗出來了,揹着帶有“爲人民服務”的斜挎包,手上還拎着一個小包裹。
出來後,她也不和蘇陽見外,直接把包袱遞給他:“你拿着。”
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父親:‘爹,那我們先走了啊。’
杜主任看着女兒,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完全是讓自己寵壞了。
好在現在這些人都是瞭解她的,自然也不會和她見外。
看着要走的幾個人,杜主任站了起來:“等一下。”
三個人聽到後停下腳步回頭。
卻見杜主任轉身走到一邊的紅櫃旁,打開櫃子,從裏邊拿出一個有些發黑了的陶瓶。
然後在蘇陽和李陽詫異的眼神以及杜黃麗有些震驚的眼神下,走到了三人跟前。
“叔叔提前祝你們在大學更上一層樓,這個,是叔叔給你們的禮物,別嫌棄瓶子,這個可是有年頭了,裏邊是酒,我爺爺自己釀造的,還有兩瓶,這瓶你們拿回去。”
“杜叔叔,這可使不得。”
“是啊,太貴重了。”
蘇陽和李陽同時說道。
“呵呵,哪有什麼貴重,不都是喝的嗎,我可是聽黃麗說了,你們可是都能喝一點的。”
杜主任說着把酒遞給蘇陽:“不過可不能讓黃麗喝多啊,嚐嚐是可以的。”
最後,蘇陽和李陽實在推拒不了熱情的杜主任,也只好拿上這酒上路了。
杜黃麗當然也不會推拒。
主要是她老爹,每年都會拿出來幾回,像是年節了之類的,拿出來在手上摩挲着看看,聞聞瓶子,然後再放回去。
用杜主任的話說,這酒是杜家留下的比較難得的留念。
路上,三人三輛自行車的往大灣子趕去,杜黃麗也說了這酒的來歷。
這讓蘇陽和李陽都覺得這太貴重了。不該拿的。
杜黃麗卻說:“沒事,反正我也要嚐嚐的,咱們一起嘗,也不知道好不好喝呢。”
“指定好喝,這麼多年的窖藏了。”蘇陽跟着說道。
“就是,這麼多年,就算是水也得沉澱出味道了。”李陽也跟着說道。
“哈哈,最好比水好喝,不然可丟死人了。”杜黃麗說道。
三人有說有笑的騎着速度也不快,遇到坡了還會下來推着走。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杜主任的心思。
既然閨女和這幾個孩子關係好,當父親的自然是要幫着維護的。
可是這辦席面,不拿點東西也說不過去,拿啥也是問題。
拿錢俗,拿東西也沒有好的。
再者說,這些城裏來的,而且明顯家裏在城裏也是出息人家,又大幹部的家庭,啥東西沒見過。
別問杜主任咋知道的,不說杜黃麗,從別的渠道杜主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在杜黃麗和這些人交朋友的時候杜主任就打聽了。
他要是連這點事都大聽不清楚,這麼多年的主任豈不是白做了。
知道了這些人的底細,現在的禮物纔不好選。
這禮物要特殊,要讓人難忘,最後杜主任一咬牙,算了,就拿出一瓶酒吧。
杜主任覺得以自己家丫頭好幾次想嚐嚐的心思應該會把這酒的珍貴告訴這些人。
不過還是擔心,一旦丫頭沒說,這不就是白費了心思嗎。
所以給酒的時候,老杜同志還是說了兩句,算是提點。
老杜同志相信,有了自己的提點,杜黃麗肯定會把這個酒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此時的老杜心裏則是,可惜了這瓶酒啊,還剩一瓶,這瓶得等閨女出嫁時喝了,而且只能自己喝,誰也不給了。
老子就是這麼小氣,又能奈我何。
在老杜心裏,從來就沒有想過兒子,連一絲關於兒子的念頭都沒有升起過,哪怕是將來兒子結婚。
這就是老杜,一個疼閨女的女兒奴,也正是因此,杜黃麗才比較單純、善良、正直。
也是因此,纔會和楊墨一見如故,成爲知交好友和閨蜜。
三人到大灣子的時候,已經是大下午了。
回到了家裏,楊墨和王亞男正在做飯,唐文君和方晨盈在陪着佳睿和佳穎玩,倒是滿滿的煙火氣息。
看到蘇陽還拎着一個包裹,出來的楊墨問:“啥東西?”
蘇陽:“杜黃麗的。”
楊墨點頭,對着杜黃麗說:‘走,進屋,今晚上有你愛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