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黑幡前的姜臨鶴,先是手中捏了個法訣。
接着就見有縷縷黑霧,從他的黑袍中不斷散開。
同時煉氣八層的法力氣息,也隨之顯露。
牧辰一臉驚訝,竟然還真是個修習仙道功法的老修士。
同時對這種能屏蔽探查的鬼氣,也越來越好奇。
在黃泉宗的記載裏,即便是萬鬼樓的鬼修,好像也沒有這種手段。
“可對方明明就不是鬼修....”
想到這裏,牧辰眼中精芒閃動,下意識往對方身後看去。
就在這時,對面的姜臨鶴,反手輕輕握住身後的鬼幡,並說道:
“我能身具一身鬼氣,其實是因爲在祭煉、並御使這杆幡旗。”
“這可不是普通的鬼幡,而是一件血煉法器。”
“同時也是由我親手煉製。”
“即便交易給道友,只怕道友也無法徹底祭煉。”
“除非等到姜某隕落之後,纔有這種可能。”
“這是你自己煉製的?”牧辰不由問了句。
“不錯。”姜臨鶴點頭道:
“既然話已說開,也算是姜某表達的一點誠意。”
“姜某曾在一次歷練中,去過一座已經廢棄的古修洞府。”
“裏面不管是寶物,還是天地靈物,早就在時間長河中徹底消散。”
“可唯獨留下一張,不知名的獸皮。”
“鬼幡的煉製、祭煉以及御使之法,全部記載在獸皮上。”
說到這裏,姜臨鶴在腰間拍了一下。
一塊氣息極爲古樸的獸皮,出現在手掌之上。
“如果道友真的想要這杆鬼幡,其實姜某可以把這塊獸皮,交易給道友。”
“而且還能把姜某在當初在煉製時,所剩的幾樣核心靈材,也一同交易給道友。”
“既然姜某都可以煉製,相信道友只需要多磨鍊幾下,也同樣能夠煉製。”
說完,他擡手在身前拂過。
四種不同的靈材,也出現在地面上。
牧辰下意識看去,眼眸卻立時一縮。
接着又恢復成原樣,不過心臟還是很急促的跳了幾下。
這四種靈材所含的陰氣很重,既有礦石類,也有靈植類。
有三樣是一階中品,剩下的一樣,更是一階上品。
也不知這個老修士,是從哪裏弄來的。
不過讓他瞳目驟縮的,卻是一塊通體赤紅的礦石類靈材。
這個東西,也正是牧辰想而未得的赤鍊金。
雖說只是一階中品,但也能勉強先湊合着用用。
見牧辰眼中的精芒,已越閃越快。
姜臨鶴擡手一揮,先把東西都收在身前,並拱手道:
“誠意姜某已經表達,牧道友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
牧辰也沒搭話,只是把視線停留在鬼幡上。
甚至沒經姜臨鶴同意,還用靈識去感應了下那塊獸皮。
就氣息來說,的確很古老,甚至還帶有一種蒼茫之意。
又沉默了一會,感覺前戲已經足夠。
牧辰終於把手探入懷中,實際是從衣內按在胸口上。
等把手掌再次抽出時,已然多了個樣式普通的小瓷瓶。
至於原本的玉盒,自然還留在黑玉箱子裏。
擡手把瓷瓶的塞子拔出,並示意了下。
而姜臨鶴的靈識,早已迫不及待的鑽入瓷瓶內。
接着對方的眼色,就開始變得更爲急切。
不過在激動的同時,還用暴殄天物的視線,瞪了牧辰一眼。
顯然是在嫌棄他,竟用這種廉價瓷瓶來收存築基丹。
連個封印玉盒都不用,也不怕藥效會慢慢流失。
收回視線,姜臨鶴當即把獸皮展開一部分,也讓牧辰自行查看。
等牧辰把靈識收回,姜臨鶴這才強忍着激動,問道:
“如何,這絕對是原本。”
的確是原本,牧辰點了下頭,這次稍一沉吟,就直接說道:
“東西沒錯,我們可以交易。”
“但是我有個要求,如果道友能夠答應,我們就馬上交易。”
“道友請說。”姜臨鶴趕緊問道。
“同時也要保證,絕不泄露關於獸皮,以及其中內容的所有事情。”
姜臨鶴還擔心又有什麼幺蛾子,一聽原來是這個。
當即毫不猶豫的咬破舌尖,法訣捏動,當場發下心魔血誓。
兩個時辰後。
正在林間疾馳的牧辰,把腳下法劍一收。
在落下的瞬間,已經鑽入一條地面裂縫之中。
同時也把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雙手還各自拿有三張二階符籙。
他也沒有展開靈識。
只是雙眼泛動淡淡靈光,正注視着四周一切。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
見那姓姜的修士,的確沒有跟來。
這才身形一閃,換了個方向疾馳而去。
........
又是半天過去,
在一片薄薄的迷霧前。
一個身着黑袍的青年,從半空徐徐落下。
眼中靈光微微閃動,擡腳踏進薄霧,霧氣也隨之將其身影裹入其中。
憑着靈識的感知,向前走了一刻鐘。
眼前的霧氣突然消散,前方也變得豁然開朗。
並露出一片巨大盆地。
盆地四面環山,氣候宜人。
遠遠看去亭宇樓閣彼此起伏,與之前所見根本是兩回事。
這裏與星竹坊市不同。
藍玉坊市並沒佈設強力法陣,只有一座範圍雖大,卻只有簡單迷失功能的低階法陣。
這座法陣主要是用來,防止會有凡人闖入其中。
雖沒有強力法陣,但這裏與大山銜接的,卻是一道拔地而起的巨石城牆。
遠遠看去,就像一條褐色巨蟒,正盤踞在盆地之外。
這時牧辰也發現,從薄霧的四面八方,會不時有修士走出。
所去之處,也正是前方的城牆關口。
牧辰也跟在後面向前走去,同時眼中靈光不時閃動。
用靈識直接探查別人修爲,在修仙界是種忌諱。
但是用這種基礎靈眼術,還是能判斷出對方的大致修爲。
剛剛一眼掃去,讓他有些喫驚。
在藍玉坊市出沒的散修,就境界而言,顯然要比星竹坊市高出一些。
走在前面的幾個修士,光煉氣三層以上的就有五人。
還有一人,很可能是煉氣後期修士。
走到城門口時,就見左側擺有一張案桌。
除了案桌後的修士,左右還各自站有三個修士,而且修爲至少也是煉氣中期。
從統一的着裝來看,應該是某個家族成員。
果然,就聽前方正繳納靈石的一箇中年修士,笑着問道:
“韓道友,今天的架勢很足嘛。”
“平時最多隻有兩位,今天怎麼一下子多出四位?”
接過靈石,案桌後的修士,顯得有些氣惱,憤憤念道:
“我說老王,你最近可要小心點。”
“難道你就沒聽說,在坊市附近出現了兩個邪魔修士。”
“就在半天前,這兩個邪魔修士,還襲擊了蕭家的一位長老。”
“據說這次蕭家,還死了箇中期修士。”
“邪魔修士?”
那中年修士顯然愣了愣,不由問道:
“可是經常在周遭幾百裏,神出鬼沒的鬼破鑼?”
“什麼鬼破鑼,只是聲音難聽而已,不要瞎取外號。”
“那個鬼修,可是有正式名號的。”
“我知道,是叫什麼來着....”
“哦哦~~對了,是叫百鬼道人。”
說到這裏,那中年修士很不屑的笑了聲:
“其實也就是你們大驚小怪,聽說那百鬼道人的修爲,只是煉氣七八層,除了能幹點收魂的勾當,能有多厲害,要是遇見我,那一萬靈石的懸賞,只怕早就進了我的儲物袋。”
見這中年修士說的是牛逼轟轟。
案桌後的修士也懶得計較。
可能是關係不錯的緣故,還是提醒了一句:
“聽說這次除了百鬼道人,還有一個屍道修士。”
“煉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