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大夫把目光看向晉姝,詢問她的意見,畢竟…這是要收錢的。
晉姝一悟,連忙點點頭。
“可以,請您動手吧,不管多少錢,我們都治!”
說着,她羞澀的從懷裏拿出五個銅板,放到晉大夫面前,假裝無助的開口,“不過家裏只有這點錢了……晉大夫,您可以先給我娘施針嗎?剩下的藥錢,我會盡快給您的!您相信我!”
“不着急!我相信你!”晉大夫呵呵一笑,同意下來,態度和藹可親。
“謝謝您,晉大夫!謝謝!”晉姝連忙捏着衣角裝作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朝晉大夫道謝,把可憐和窘迫表現的淋漓盡致。
倚在門口的老李氏聽到晉大夫的說話聲,愣了一下,姚氏傷的這麼重嗎?
她摸了摸沉悶的胸口,轉頭去了自己的房間。
晉姝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只是聚精會神的看着晉大夫給姚氏施針。
手法確實很熟練,老道,有很深的功力,晉姝收回視線,走到二丫身邊看着她稚嫩的小臉。
“二丫,剛纔誰來過嗎?”
“是村長伯伯!”二丫小聲的回答道,還有些哽咽。
晉姝有點意外,不過也是正常的,畢竟是在村裏發生的事情,村長再怎麼樣也要過問一下。
“好,你帶着三寶去休息吧!這裏我看着就行了!”
晉姝看着二丫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心裏無奈,讓她回屋。
二丫搖搖小腦袋,眼神驚慌失措,怯懦的盯着晉姝,“不要,大姐,我害怕!”
“別怕,有大姐在,沒人敢欺負你!”
晉姝憐愛的摸了摸二丫的小臉,並不強求,待在這裏也行。
老李氏攥着手裏的二兩銀子在門口咳了兩聲,晉姝扭頭,她招招手。
屋外,老李氏把手中的銀子交給晉姝,有些不捨,忍着顫抖的手,對晉姝開口,“我這裏還有點錢,先拿去給你娘看病吧!”
晉姝看着手裏的錢,眉頭緊皺,她看向老李氏,語氣有些重,“爲什麼剛纔他們想帶走二丫的時候,不把錢拿出來?”
那樣至少可以通融幾天,也不至於害的姚氏受傷,還把二丫嚇成那樣啊。
老李氏搖搖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解釋着,“這錢……是救命錢…你還小…咳咳…等你娘醒了,讓她告訴你吧,咳咳!”
她攥着灰帕子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轉身的時候,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好幾歲,步履蹣跚,背影單薄。
她又坐到了屋檐下繼續繡她的帕子,恍惚間,晉姝好像看到了她的眼淚。
施完針,晉大夫提着藥箱走出來,頭上有些薄汗,“跟我拿藥去吧!”
“好!”晉姝點點頭,看了一眼二丫,讓她乖乖待在這裏。
晉姝跟着晉大夫回到他家裏。
趁着晉大夫抓藥的功夫,晉姝打量起這個院子,嘴角勾了勾,連院子邊種的都是藥材,這個晉大夫還真是癡迷醫術呢。
沒一會兒,晉大夫把抓好的兩包藥遞給晉姝,嘴邊的鬍鬚抖動了一下,仔細交代道,“八碗水煎成一碗水,飯後服下!這是兩日的藥,明日這個時候,我會再去施針的!”
晉大夫倒也沒客氣,只是笑了笑,說了句,“差不多了!”
晉姝乖巧的點點頭,卻察覺到晉大夫臉上的一絲異樣,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就像戴了人皮面具一樣。
眼神一閃而逝。
“那就好,晉大夫,我先回去了!今日辛苦您了!”
晉姝也笑了笑,拎着藥轉身小跑起來。
濃重的藥味在竈房裏漂浮着,晉姝揮了揮氣味聞了一下,不禁點了點頭,看不出來,晉大夫的醫術確實可以,開的藥都很對症,要是再加兩味聚氣安神的藥就好了,不過那兩位藥太貴了,估計晉大夫也不敢開給他們這種普通人家。
“啊,我的柴!”藥煎到一半,晉姝突然想起丟下的那捆柴,連忙衝到屋外一看,早就不見了。
她哀嚎一聲,垂頭喪氣的回到院子裏,心裏咒罵了一聲,該死的小賊,連柴都偷。
不是說鄉村的民風淳樸嗎?真是嗶了狗了。
“大姐,怎麼啦?”二丫臉色好看了些,抱着三寶探出頭來,奇怪的看着她。
“沒事,沒事!”晉姝搖搖頭,讓她就在屋裏待着。
坐回竈膛前,沒喫早飯的肚子已經有些咕咕叫,二丫給她留的稀飯也被那羣討債的給打翻了,距離喫午飯還有一會兒,晉姝趁機從空間拿了一個野雞蛋出來丟進爐火中。
她目光渙散,思考起今日這件事兒來,老李氏的躲避,姚氏的…姚氏的態度還不清楚,可她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問題。
可憐的二丫,如果今日是原身和二丫在家,估計被賣的就是原身了。
等姚氏醒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施針後,姚氏臉上的血色紅潤了些許,晉姝快把藥煎好的時候,她幽幽的醒來,“二丫…二丫……”
姚氏拍打着被子,嘴裏念着二丫的名字,還有些渾渾噩噩。
“阿孃……”二丫抱着三寶跑過去,趴在她身邊,驚喜的大叫起來,“大姐,娘醒了!”
說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竄,她還以爲娘也要離開她了呢,一顆小心臟難過的揪着。
“二丫…”姚氏望着頭頂的茅草,眼神有點模糊,看東西都是重影,伸手摸到二丫的小手後,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二丫,是你嗎?”她有點不敢相信。
“是我,阿孃!阿孃,你總算醒了!”二丫拉着姚氏冰涼的手掌不斷點頭,一顆滾燙的淚水砸在姚氏的手背上,讓她清醒過來。
可她怎麼沒有聽到別的聲音,她慌忙抓住二丫的肩膀,神色緊張起來。
“你姐呢?大丫呢!大丫?”
二丫在這裏,那大丫人呢?她昏過去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大丫的身影。
“我在這兒!”晉姝端着滾燙的藥和飯菜走進來,放在桌子上晾着,緩緩走到姚氏的牀邊,將蹲着的二丫扶起來。
姚氏聽到晉姝的聲音後,明顯鬆了一口氣,只是她現在看人有點迷糊,不怎麼清楚,腦子也昏昏沉沉的,聲音沙啞的詢問起來,“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