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李氏放下來,老大夫便讓自己徒兒去準備施針用的東西。
晉姝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老大夫適時看了她一眼,不懂她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幾針下去,老李氏幽幽的轉醒,茫然的盯着屋頂,“大丫……”
“在呢!”晉姝喝着小大夫給她倒的茶,口中的乾澀緩解了幾分。
“這是哪裏?”老李氏沙啞着聲音,看着身邊拿着銀針的老頭兒,還有一股藥味兒,她偏頭過來,總算看見了晉姝。
“醫館,阿奶別動,在扎針呢!”晉姝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給她使了一個眼神。
老李氏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乖乖的閉上了嘴。
可她內裏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醫館,對了,那個將軍,那個將軍不會真被大丫給殺了吧。
菩薩保佑,她只是做夢罷了。
晉姝爽快了付了藥費,小大夫讓她們歇着,他幫忙煎藥去了。
老李氏蹭的坐起來,嘴裏顫顫巍巍的,焦急的看向她,“大丫,現在什麼情況啊?”
她怎麼這麼不安呢。
“阿奶,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那個男的也不是什麼將軍,你就放心好了,我回家以後再跟你細說!”
晉姝坐在椅子上,無奈的跟她解釋了一句。
畢竟是個鄉下老太太,遇到這種事情肯定着急,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清楚,等她編好了理由再說吧。
“對了,阿奶,我出去一趟,你就在這裏待着等我回來!藥費我已經付過了!”
晉姝要趕緊把那個男人給處理了,以免夜長夢多。
“誒,大丫,大丫……”老李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這個死丫頭到底在做些什麼,抓不住她的身影,無奈嘆了口氣。
出了醫館,晉姝直奔縣衙而去。
她想到了一個人,可以幫她解決問題。
路上隨便買了兩個肉包子,晉姝一邊走,一邊思考要怎麼開口。
就算懷疑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個能力解決問題。
氣派的縣衙門口,大門緊閉,只有兩個守門的捕快紋絲不動的站着。
晉姝走上前,一個守門的捕快隨即攔住了她,還算溫和的詢問,“小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見她不慌不忙,明顯不是有事兒的樣子,捕快有些疑惑。
“我找我表哥,可以麻煩這位大哥幫我叫他一下嗎?”
晉姝撒謊不眨眼,也不違心,正大光明的對小捕快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你表哥是誰?”在縣衙裏尋人,真是奇怪了,捕快皺眉,語氣中帶着不解。
“我叫晉姝,我表哥姓秦,是這裏的捕頭!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晉姝眨眨眼,羞澀的笑了笑。
“哦,你找秦捕頭啊,那稍等一下!”
捕快奇怪的哦了一聲,立馬明白了,只是他怎麼不知道秦頭兒還有一個這麼年輕的表妹呢?
秦伯母不是家中獨女嗎?
疑惑歸疑惑,捕快還是進去幫晉姝叫人了,讓她這兒等着。
把玩着細長的辮子,晉姝悠閒的在大門口轉來轉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很着急的樣子。
晉姝轉頭一看,確定是她要找的人後,立馬揚起一抹笑意,“表哥!”
然後在門口兩人看不到的位置,無聲的對他說了幾個字。
秦松虎目一瞪。
晉姝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一副熟稔的樣子,像個要糖喫的小孩兒,親切的開口,“表哥,你現在有空嗎?我想找你幫個忙!”
“……有空!”秦松點點頭,身形微僵,轉過去和門口的兩個捕快知會了一聲,跟着晉姝離開了。
幫晉姝叫人的那個捕快摸摸腦袋,他怎麼覺得秦頭兒跟這個表妹一點兒都不熟悉呢。
轉了兩個路口,秦松一把拉住晉姝,目光犀利的看向她,“小姑娘,你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兒了吧?”
晉姝環顧四周,皺眉甩開他的手,指着旁邊的麪攤兒,找了個角落坐下去。
“秦捕頭還沒喫飯吧?我請你!老闆,兩碗牛肉麪!”
她一屁股坐下來,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秦松,對面攤兒老闆開口。
“好勒!您先坐着喝口茶!”
“你想做什麼?”秦松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下來,盯着她格外稚嫩的臉龐,打量着她,“你剛纔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急什麼,秦捕頭!自然是有好事兒找你!”晉姝等倒茶的老闆離開後,這纔看着他充滿煞氣的臉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秦松覺得這個小丫頭有點熟悉,他應該在哪裏見過。
晉姝?嘴裏默唸她名字,一道靈光劃過。
是上次在豐水村看到的那個小丫頭,沒錯了。
“好事兒?我可不覺得!”秦鬆放下一絲戒備,喝了口手邊苦澀的清茶,搖搖頭。
“升官發財的事兒怎麼不是好事兒呢?”晉姝輕笑一聲,手指頭敲着桌面,深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這等好事兒,你不找別人只找我?”秦松雙手抱臂,冷漠的看着她,搞不懂她想做什麼。
一個奇怪的小姑娘。
“因爲我只認識你啊!再說,我覺得跟秦捕頭很有緣分,送你一個機會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晉姝挑眉,無所謂的對他開口。
“我縣衙裏還忙着呢,小姑娘,沒空跟你開玩笑,說正事兒!”秦松敲打着桌面,語氣加重了幾分,一本正經的看着她。
好吧!晉姝低頭撇嘴,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
“縣裏張貼告示上的朝廷要犯在我手裏!”
秦松猛地站了起來,眼神稀奇中帶着點兒警惕。
晉姝揉揉眉心,無語的看着他,“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這人沒定力,比她想的要高估了一點兒。
秦松一聽這話,雙手壓着桌角,俯下身軀,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都是從嘴角蹦出來的。
“緊張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晉姝點點頭,咬着筷子擡眸對着他。
“是……很多很多銀子啊!”價值五百兩啊,她就把臉和價格看的清清楚楚。
她沒說錯吧。
秦鬆氣笑了,坐下來斜了她一眼,給她解釋起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險,手裏揹着二十幾條人命呢,還是行伍出身!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