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通推理下來,秦松捏着下巴肯定的點點頭。
他果然是個辦案能手啊,不愧是蟬聯了三屆臨江府最強捕頭名號的男人。
“有點腦子!”晉姝難得誇了她一句,她的看人水平果然不會出錯。
被晉姝這麼一看,他倒有點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她差點暴露自己,然後被抓起來,目光又陰沉下去。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手段還差了點兒,還是得靠他這個表哥來善後。
“所以,我給你說,明日你去了公堂,大人問起話來,你應該怎麼做!”
他早就替她想好了對策,即使明日對簿公堂,所有的錯誤也只會是晉福一個人的。
晉姝破天荒的多掃了他兩眼,嘴角微微一勾,聽着他安排起來。
誰說小姑娘就一定會犯錯呢,有些錯誤,只是在她的預料之中,並不會相差太遠。
不過既然有人願意幫她嘛,那就看看對方的誠意了。
秦松再三確定晉姝閉着眼睛把他的安排都聽進去後,氣的抓心撓肝的扛着屍體離開了。
天色還不見亮,兩個捕頭面色不悅的頂着寒氣出現豐水村村口,詢問村口的村民,晉大丫家住在哪裏。
等捕快往她家去的時候,幾個早起下地的村民一邊看着鋤頭一邊好奇的八卦起來,“這晉大丫,難道犯事兒了?”
“有可能哦,昨日買了那麼多東西回來,指不定偷了誰家的錢呢!”
“嘖嘖嘖,一家子沒一個好貨!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
砰砰砰~~
巨大的拍門聲不僅驚醒了還在睡覺的姚氏和二丫,也驚醒了附近的人家戶,罵罵咧咧的起牀查看。
晉姝剛給老李氏說完話,老李氏躺在牀上不安的盯着晉姝的小臉,擔憂的對她開口,“這……真來抓你了?”
晉姝抓住她顫抖的手,微笑着對她說道。
“不想讓你的銀子打水漂,就好好的在屋子裏睡一天,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秦松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知道還有老李氏這個不安全因素後,直接讓晉姝把她找個理由關在家裏。
老李氏一想到銀子,立馬點點頭,躺回牀上去後,晉姝用精神力讓她昏迷過去,並製造出生病的假象,反正昨日開的藥還在,正好給了她理由。
而後淡定的走到門口。
兩個捕快已經被上面告知過了,所以對她的態度也不比一般人那麼冷漠強勢,只是冷冷詢問着她。
“你是不是叫晉大丫?”
晉姝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害怕的站在門口,目光驚慌,瑟瑟發抖,“是……是我!”
兩個捕快對視一眼,跟被害人的描述的也是一樣的。
“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人告你強闖民宅,偷盜財物,打傷族親,今日就要開堂審查!”
晉姝面容慌張,不解的看着他們。
“可……我沒有做過啊!誰告我啊?”
偷聽牆角的王氏一臉興奮的攥着帕子,她就說晉大丫不是個好東西,果然被她逮到了吧。
晉姝的慌張被他們看在眼裏,正常人都是這樣的。
他們倒是不相信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膽子能大到強闖民宅,偷盜錢財。
那擊鼓鳴冤的夫妻倆一看就不像好人。
不過這只是他們的猜想,其他的,還得留給縣太爺去審問。
“別磨嘰,縣衙去了你就知道了,對了,還有你阿奶老李氏也要求一併前去!”
晉姝啊了一聲,揪着衣角小聲跟他們商量着,看起來可憐極了,“可……我阿奶昨日回來便臥牀不起,冬日裏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吧?”
兩個捕快同時皺眉,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晉姝紅着眼睛帶他們去了老李氏的房間,聞着濃重的藥味和躺在牀上面色慘白的老李氏,兩個捕快沒有辦法,反正最重要的就是她,老李氏也沒說非去不可,只能帶着晉姝先離去了。
二丫扒在門口,看着大姐的身影走遠,小眼睛裏露出擔憂,不過還是按照大姐的吩咐,立馬把大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任何人都別想進來。
屋子裏又傳來姚氏的呼喊,二丫抹了一把眼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往屋裏走去。
等她們慢悠悠的走到縣衙,已經日上三竿,縣衙外圍了十幾個人在看着,畢竟不是所有的小事兒都會升堂。
縣衙裏,縣太爺悠閒的坐在堂上喝茶,淡定無比,只有臉上青紫交加的晉福跟滿嘴紅腫的楊氏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膝蓋都麻木了。
兩個捕快把晉姝帶上來的時候,楊氏拍了拍快要睡着的相公,瞬間激動起來。
“來了!”她用陰狠的目光打量着晉姝,紅腫的嘴角帶着一絲嘲諷。
晉福捂着渾身上下滿滿的傷口,斜了楊氏一眼。
痛死他得了。
只見晉姝畏畏縮縮一副沒見過世面兒的樣子,瑟縮着身體跪下來,行了一個粗俗的大禮,“見過大人!”
外面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
一箇中年婦人冷哼一聲,摸了一下頭上的銀簪,挎着買菜的籃子指着晉姝嫌棄的開口,“這看着纔多大,就學着人家偷錢,果然是鄉下丫頭,沒教養!”
“人家只是懷疑,還沒有定罪呢,要不你上去替縣太爺審去?”另一個經常觀看縣衙斷案的老爺子揹着手,煩躁的看着婦人,懟了她一句。
真是嘰嘰喳喳,比鴨子還吵。
中年婦人好像知道他的身份,只好紅着一張臉躲到一旁去。
她倒是要看一會兒縣太爺怎麼判這個鄉下丫頭的罪。
嘭!
驚堂木一拍,捕快立馬對着門口示意安靜。
“來人可是豐水村晉家長女晉大丫?”
縣太爺放下驚堂木,看着面前的案卷,擡頭,目光犀利的看向晉姝。
“回大人的話,民女正是!”
晉姝低着頭,身上破爛的棉衣和枯黃的頭髮給人一種無比柔弱的模樣。
她誠惶誠恐的回答道。
“擡起頭來看看,旁邊這兩位,你可認識?”
縣太爺指着晉福和楊氏對她開口,態度平和中帶着淡淡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