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晉姝嘴角一扯,將地上弄倒的東西扶起來擺好,淡淡的回答道。
“一個是縣衙的捕快,一個是王府的侍衛,至於爲什麼給錢,就是我幫了他們一個小忙而已,多的就別問了,知道多了那可是要殺頭的!”
晉姝說完還給老李氏來了一個割脖子吐舌頭的鬼臉。
老李氏渾身一顫,不問就不問嘛,嚇她這個老婆子做什麼。
哼,理了理袖子,老李氏嘀咕了一聲,走向竈房。
晉姝看着老李氏的背影,笑了一聲,總算有點兒進步,改掉了強搶東西的習慣。
不然她可真說不準會不會跟長輩動手。
姚氏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上午洗的衣服還是溼的,下午又是一身,還好她有兩身新衣服,不然連換的都沒有了。
趁老李氏走進竈房,她把髒衣服扔在盆子裏,挪到晉姝身邊,手裏比劃着,皮笑肉不笑的對她開口,“那個,大丫……”
“要錢?”晉姝掏出袖子裏的銀票。
姚氏眼睛一亮,瘋狂點頭,伸手就要去拿她手裏的銀票。
今天這丫頭怎麼這麼大方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拿到錢,她嘴角都壓不住了。
“想的美!”晉姝虛晃一招,再次把銀票塞進袖子,實則是扔進空間中,對姚氏挑釁一笑,表示不可能。
姚氏臉色一僵,伸出手就要去抓她,嘴裏還罵着,“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可是你……”
下一秒,一把菜刀橫在她面前,距離她的爪子只有幾寸的距離。
老李氏面無表情的盯着姚氏,“虧你還知道狼心狗肺這個詞兒呢!”
一雙透着風霜的眼睛讓她心裏一駭。
姚氏嚇得連忙把手縮回去,埋着腦袋,不敢吭聲了。
怎麼又被發現了?
晉姝懶得搭理她,幫着小菡一起端碗去。
然後只聽到噗通一聲,身後的姚氏利索的跪了下來,哀嚎着,“娘,我知道錯了!”
看來今日她又逃脫不了一頓責罰了。
老李氏挽着袖子,抽出掃把中兩根細細的竹條,劈頭蓋臉的對着姚氏又是一頓蹉跎。
“你個不成器的玩意兒,連自己女兒的錢都想搶,這麼有本事被人打了怎麼不敢還手呢!”
比篾條還要細些的斑竹條子打在身上那可真是肉疼,一打就是一個紅痕。
姚氏跪在地上,老李氏對其左右開弓,疼得她抱着手臂使勁叫喚,“娘,痛痛痛~我就想問那丫頭借點錢而已!”
她怎麼着也是大丫的親孃啊,不說別的,花她一點兒錢又能怎麼樣呢。
“你還有臉了,老孃少你喫還是少你穿了,你想拿錢去救濟你孃家,那是不可能的!”
老李氏揮舞着手裏的條子,一下子來了精神,還敢問這大丫眼前,她看姚氏是得瘋症了吧。
姚氏要是拿到錢,鐵定又是拿回她孃家填那個大窟窿了吧。
她的錢都是要留給她大孫子的,絕對不行。
“娘,你打,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孃家孃家嫌棄,婆家婆家婆家嫌棄的,我做什麼都不對!”
姚氏被打的直不起腰,捂着腦袋對老李氏傷心的抱怨道。
“誒?你給我站住,站住!”老李氏捂着腰,快走兩步,大聲的叫着姚氏。
可惜姚氏就當沒聽見一樣,頭也不回的衝跑了,就跟小孩子鬧脾氣似的,腳上的鞋子都甩飛了一隻。
晉姝皺眉,急忙跟出去,卻見姚氏越跑越快,朝着另一條小道快速隱沒在轉彎處。
“大姐,我去追娘!”晉菡也跑過來,巴掌大的小臉滿是着急。
晉姝想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去吧,小心點兒!”
老李氏扶着膝蓋大口喘氣,一把子拽過晉菡,“追什麼追,給我回來!”
就姚氏那人,能跑哪裏去,村子裏誰能收留她?等會兒天一黑點兒就回來了的。
給她臉了不是。
晉菡看了一眼晉姝,眼神有些擔憂,晉姝挑眉,“回吧!”
她都餓了老半天了。
姚氏跑出去老遠纔回過頭來,看着空蕩蕩的身後,她氣的咬牙。
一羣沒良心的,都不知道擔心她,白養這麼大了。
看着黑濛濛一片的村莊,一股涼風吹過,姚氏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子只剩下一隻了,她嘆了口氣,繼續大步往前走去。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就她現在這樣子,去誰家都能猜到她跟婆婆吵架了。
她丟不起這個人。
姚氏搓了搓發痛的胳膊,臉上的痛感消失了一些,一想到今天她被打的這麼慘,心裏就一陣泛酸。
現在她是做啥都不對了。
聽到周圍有說話的聲音,姚氏慌張的躲進了旁邊的草叢中,生怕被別人發現了自己。
等村民的身影遠去,她這才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脯,準備打道回府。
突然,一隻大手從身後捂住姚氏的嘴,另一隻手摟着她往草叢深處拖。
“救……”
姚氏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個黑影徑直拖進了草叢中,她拼命掙扎,可惜力氣太小,抵不過這個高大的黑影。
等家裏喫過飯,晉菡洗完碗,給姚氏留好了飯菜在鍋裏,這才興奮的跑去練字。
晉姝盤腿坐在炕上閉目沉思,晉菡乖乖的在一旁練字,隨着時間越來越晚,姚氏都還沒見回來。
老李氏抱着睡着的三寶從窗子口不停的探出頭去,越看越着急,這人怎麼回事兒?這麼久了還沒有回來。
“大丫,大丫,要不你去找找你娘?”老李氏向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把三寶放在牀上後,對着她們姐妹二人的窗戶大叫兩聲,有些心慌。
姚氏就算再不着調,也不會這麼久不歸家,難道遇到啥事兒了?
晉姝睜開眼睛,晉菡已經停下來手中的筆,忐忑的看着她,“大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晉姝點點頭,從炕上下來穿上鞋,準備出去找一找。
吱嘎~
還沒有等她們多走兩步,大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姚氏捏着衣角垂頭喪氣的走進來,連門都沒關,一臉憂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