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不能挑人,我閨女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憑啥要嫁給一個瘸子,萬一以後他有個好歹,我女兒怎麼辦?不是都說了,我會將嫁妝給多點兒嗎?”桂花娘揹着趙氏,不滿的對劉媒婆說着。
她閨女這麼漂亮的,她憑啥不能提要求,她這閨女就是嫁到鎮上去也是可以的。
劉媒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
要是她家還有兩個沒成親的兒子她就信了這話了。
就王家這破爛模樣,能給多少嫁妝。
也不看看她劉媒婆是什麼人,這種鬼話,騙誰呢。
晉姝一字不漏的將話聽進耳朵裏。
趙氏捏住她的手,顯然是也是猜到了。
陳鐵牛不懂這些,他擡起頭,正好對上竈房裏那個探出半個腦袋的害羞眼神,那樣乾淨,那樣可憐。
只是隨着他的眼神望去,少女趕緊將頭給縮了回去。
劉媒婆跟桂花娘說了半天,總算達成共識,兩人又笑着走過來坐下。
劉媒婆喝了口啥味兒也沒有的糖水,咂咂嘴。
“趙姐姐,桂花娘說了,她也不強求,這個彩禮十兩銀子是不能少的,你看……”
是繼續還是不繼續啊。
劉媒婆有些無語,要是她自己有女兒都直接嫁給陳鐵牛了。
真搞不懂這桂花娘腦子在想些什麼。
陳鐵牛現在雖然還只是個廚師學徒,但耐不住人家家裏有本事啊。
那麼大一個養……養啥來着,一年光是賣兔子的錢都夠修一座青磚瓦房了,這都還是往小的算的。
這桂花嫁過去不就是享福的命嗎。
她也不看看,陳家那大兒媳婦懶散的樣子,誰敢說她半點兒什麼,還不是好喫好喝的照顧着,村子裏誰不羨慕。
要是她再年輕二十歲,她都願意。
搞不懂!
“我肯定是願意的,只是眼下家裏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啊,我…這……桂花娘,咱能不能各退一步,彩禮少些,到時候給桂花買衣服,買首飾可以多給點兒!”
趙氏猶猶豫豫的開口,試探的看着桂花娘,心裏已經有了成算。
不行就算了唄!
“那當然不行了!”桂花娘突然激動的開口。
廢話,她要的就是彩禮錢,要是都給那死丫頭買衣服了,她還有個屁的銀子。
響亮的聲音將趙氏嚇得不輕,她立馬陰沉着臉,對劉媒婆搖搖頭。
算了吧,她懶得說了!
劉媒婆還想說兩句的,一看桂花娘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得作罷。
自己丟了個金龜婿,以後可別在她面前哭。
離開王家,趙氏立馬舒展了眉頭,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慈愛的詢問道,“咋樣?喜歡嗎?”
要是喜歡,她也不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她知道她兒子腿腳不便,在說親上肯定不佔優勢的,早就做好了準備。
偏偏就在陳鐵牛要回答的時候,桂花娘端着一盆水從門口潑了出來,還二話不說將門給關上了。
顯然是看不上她們的。
嘿!趙氏還沒氣,劉媒婆倒是氣的不行,說着挽起袖子就要往裏衝!
“我呸,金貴個屁啊,我劉媒婆以後要是再給她做媒,我就不姓劉!”
不就是長的稍微漂亮點兒,想多要點兒彩禮錢嗎?
又不是全村只剩下她女兒一個母的,她就不信了。
劉媒婆氣鼓鼓的衝王家大叫着。
陳鐵牛對趙氏搖搖頭,“不喜歡!”
雖說合眼緣,都是都這樣作踐他娘她們了,他寧願不喜歡。
晉姝嘴角扯了扯,好笑的坐上牛車。
要不,等以後邊境穩定了,她改行做媒婆去,她還挺喜歡看熱鬧的。
劉媒婆氣憤的哼哼兩聲,一甩帕子,拉着陳鐵牛坐上牛車,大聲安慰道。
“不喜歡最好。沒事,鐵牛,嬸子還有一戶人家給你相看呢,也在這個村子裏。
走,嬸子就不信了,她家桂花是個天仙不成,有人能出那麼多彩禮!”
她就是豁出她這張老臉,都要讓陳鐵牛把媳婦兒娶了。
陳鐵牛露出一道憨厚的笑容,拉着趙氏的手,對她點點頭。
劉媒婆駕馭着牛車很快就來到另一股人家門口,看着跟王家情況差不多。
劉媒婆把牛車停好,也是還沒進門就開始喊,“他大姐,在家不?”
然後扭頭看着趙氏,小聲開口,“這一家啊,是我小兒媳婦孃家的親舅舅的弟弟的女兒,不過啊,她今年還在孝期,要明年才能出嫁。
家裏人口也簡單,一個哥哥娶了媳婦兒了,一個姐姐嫁在鎮裏的,小姑娘也是個勤快人,就是……就是喫得多了點兒!”
“你這關係可真夠遠的!”趙氏睨了劉媒婆一眼。
劉媒婆嘿嘿一笑,這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要不是因爲這丫頭喫得多了些,今年又不能出嫁,哪裏輪得到桂花先相看。
劉媒婆話音剛落,一個皮膚略黃,身形高胖的少女從院子裏跑出來,興沖沖的開口。
“劉嬸嬸!”
劉媒婆捂臉,她昨日千叮嚀萬囑咐過,讓她收斂一下脫挑的性子,怎麼今日還是這樣。
罷了,罷了,不行她再幫鐵牛找過就是。
劉媒婆又趕緊給她介紹了一番。
“冬梅,你娘呢?來來來,這是你趙嬸子,鐵牛哥!大丫妹子!”
“嬸子,鐵牛哥,大丫妹子!”少女絲毫沒有害羞的模樣,站在門口,聲音清脆的逐個問好。
她說完看着劉媒婆。
“我娘說你今天要來,去山上給你摘果子去了!”
劉媒婆無奈的嘆口氣。
“你這娘,都說了上午有事兒,還往外跑!”
是不是缺心眼子啊。
趙氏在一旁笑而不語,只是微微點頭。
她倒是更喜歡這個姑娘,大大方方的,一點兒也不扭捏。
“我爹在家呢!”喬冬梅連忙讓路,請她們進去。
“你爹又不管事兒!”劉媒婆一甩帕子,拉着趙氏往裏走。
喬冬梅努嘴,反正誰在家不都一樣。
難道讓她說,她娘因爲害羞估計跑山上躲着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