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覺得還有戲,說不定到最後他們還是一家人。
衛淵和眼底浮現出一道失落的神色,無奈的點點頭,“父王,你確實誤會了!”
“王爺叫我晉姝就好,我喫好了,你們慢慢喫!”
晉姝小口喝着水,掩飾着尷尬的氣氛。
這還是她頭一次沒有把飯菜解決乾淨,根本喫不下去。
等晉姝帶着小匣子離開,衛陵放下筷子,對自己兒子直言詢問,眉毛扭成了麻花狀,“你不喜歡晉姑娘?”
但他不覺得,這眼珠子都快貼人家身上去了,怎麼可能不喜歡。
“喜歡!”衛淵和眨眨眼睛,堅定的點頭。
“可她與我們不是一路人!”衛陵語氣深沉的開口。
並不是說他嫌棄晉姝身份之類的,只是他們一家身爲武將,向來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都不敢肯定就能安穩活到老去,多少次跟異族作戰的時候,他都命懸一線,王妃爲此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若是晉姑娘選擇了淵和,那必然也要擔驚受怕,還好淵和不上陣殺敵,但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雖然希望自己兒子幸福,可該給晉姑娘說清楚的事情,還是要趁早說清楚。
衛淵和緘默,他當然知道。
可他不想告訴阿姝,他知道阿姝的夢想只是待在鄉野中,愜意灑脫的活着。
以目前邊境的情況,根本就不被允許,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陪伴她。
不不不,現在別想這麼多,他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父王,我明白了!”衛淵和夾起一筷子已經冷掉的菜,難過的放進自己嘴裏。
衛陵嘆口氣,對他搖搖頭,“但也不是絕對的,說不定晉姑娘也會體諒你!”
就像他的王妃一樣,放棄了富貴安逸的京城,跟着他來到了邊境。
他心中亦是虧欠的。
晉姝屋門口。
叩叩~~
“進來!”
衛淵和端着一碗喫食推門走進來。
晉姝盤腿坐在牀上,不解的看向他,“怎麼了?”
“我看你晚飯喫的不多,給你端了碗桂花豆羹過來!”衛淵和將熱氣騰騰的喫食放在桌子上,貼心的對她開口,面上有些窘迫。
晉姝收了勢,將裙襬理了理,然後走過來。
“用不着!”她少喫點兒也沒關係。
她坐下來後,衛淵和將碗勺端來放在她面前,聲音醇厚的說道,“沒關係的,我怕你晚上餓了,府中也沒什麼糕點之類的,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晉姝看了一眼喫食,又看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好吧,我嚐嚐!”
晉姝舀了一勺撒着幹桂花的豆羹,嚐了一口,差點沒被齁死,她壓着嗓子眼,差點沒吐出來。
“你自己做的?”晉姝打量了他一眼,將這口齁甜的豆羹給嚥了下去,然後面帶笑意,輕聲詢問道。
衛淵和瞳孔微睜,頗爲驚訝的模樣,“你怎麼知道?”
他許久沒有做過這道喫食了。
晉姝皮笑肉不笑,舀似一勺豆羹,喂到他嘴邊。
“來,張嘴,我讓你知道爲什麼很特別!”
衛淵和擺擺手,不好意思的將他挪開了些。
“啊?你喫吧,我不喫……唔……”
晉姝不容他拒絕,直接將這口紅豆羹給他捏着下巴喂進嘴裏。
唔,好甜!齁甜齁甜的,他嗓子一涼,就跟站在不穿褲子站在十級涼風中一樣。
“咳咳咳………”
衛淵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強行將嘴裏的紅豆羹給嚥下去後,瘋狂咳嗽起來,連着灌了自己兩杯水。
他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抱歉的對晉姝開口。
“這麼甜,你怎麼還喫的下去啊?咳咳……對不起!”
他太着急了,端過來之前應該嚐嚐的。
實在是太甜了。
晉姝淺抿一口水,好笑的看着他,“還行吧!”
她啥都能喫,甜點兒怕什麼,只是晚上喫太甜了,她怕自己得糖尿病。
看來這人也是一個廚房殺手。
“我…我去給你重新做吧!”衛淵和收拾起桌上的殘局,懊惱的對她說道。
早知道就把廚子叫起來給阿姝做的了。
“不用了,我不餓的!”晉姝連忙制止了他,還重新做什麼啊,她也不是一定要喫。
“很快的。你等等!”衛淵和不聽,好不容易給她做一次喫食,還做的這麼難喫,他實在過意不去。
他端起碗就要往外跑。
“誒,等會兒,我跟你一塊兒去吧!”晉姝眼看叫不住他,只得搖搖頭,無奈跟上他的步伐。
等他做好了端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
兩人一路來到廚房,裏面只有兩盞微弱的燈火,竈臺上有他動過手的痕跡,還沒有清理乾淨,爐竈裏也還有火星。
衛淵和把做廢的紅豆羹放下來,隨即去找食材。
“我幫你生火吧!”晉姝在爐竈前坐下來,熟練的點燃爐竈。
等衛淵和翻找了一遍,然後摸摸袖子,不好意思的對晉姝開口。
“……沒有紅豆了!”
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看來是沒有了。
晉姝撐着頭,看着他可憐兮兮的好笑模樣,本來想一走了之的,“那你還會做什麼?”
“我給你煮麪吧?”衛淵和試探的看向她。
他會的不多,就這兩樣。
一道是母妃說做給心愛之人喫的,另一道是父王說的,行軍之人,必須會煮麪。
“……也行!”這宵夜是非喫不可嗎?晉姝忍着無奈點點頭。
正好她的水也熱了。
衛淵和像模像樣的將麪粉拿出來,加了適量的水,快速揉捏起來。
他挽着袖子,精神十足的揉搓着麪糰,十分認真。
晉姝撐着頭,在火光的映照下昏昏欲睡,偶爾擡起眼皮看他一下。
微亮的火光照耀着他頎長的身影,青絲披散在他身後,俊逸的五官線條流暢,氣質恬靜淡然,有種賢妻洗手作羹湯,歲月靜好的感覺。
晉姝覺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一個大老爺們也能看出這種的感覺,她噙着嘴角,低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