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都給她去死。
這一場戰鬥比之前的稍久一些,因爲地形複雜,人員分散,所以臨近傍晚才結束。
清掃戰場的將士們憤恨的將異族人的屍體堆起來,一把火丟過去。
轟的一聲,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晉姝站在不遠處,冷眼看着異族的屍體被銷燬。
異族大軍,元氣大傷了吧,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能怎麼辦。
晉姝冒着雨,一臉陰沉的回到了軍營,晉菡跟在她身後,小臉帶着一絲哀傷。
秦松跟着晉菡,臉上則是痛苦和氣憤。
雖然這一場戰役人員傷亡小,可卻損失了兩員猛將,蘇緹和另一個老將軍都葬身峽谷。
營帳中,軍醫在給受傷的洛寧王包紮傷口,其他老將軍個個面色哀傷,目光陰翳的盯着自己腳下。
晉姝她們走進去,屋中壓抑的氣氛稍微好了一些。
衛淵和迎上來,將外袍脫給晉姝後,又給晉菡找了一件衣物。
晉姝坐下來,一杯熱茶遞到她面前。
衝衛淵和點點頭,抿了一口茶水後,晉姝看向洛寧王。
洛寧王面色冷淡,眼中充斥着各種情緒,最後都化爲一聲嘆息。
“皇上疑心深重,他肯定認爲我們要謀反。”
知道衛淵和沒有接聖旨,洛寧王聲音嚴肅了幾分,但情緒尚且穩定。
如果是他,他也不會接旨的。
“王爺,皇上如此狂妄自大,剛愎自用,你瞧瞧那個代替你職位的人,竟然是個沒有半點帶兵經驗的草寶。”
侯老將軍義憤填膺,拍着桌子渾身不爽的大叫起來。
旁邊幾個將軍附和着點頭。
“我等爲了大麗穩定,在邊境苦守數十載,皇上爲了所謂的長生丹,就要棄我們跟百姓於不顧,這個將軍當來還有何用?”
不如直接撞死在異族刀下好了。
墨老將軍閉着眼,咬牙切齒的開口。
墨嶼站在他身後,面色冷若寒霜,十分同意自家父親的話。
洛寧王點頭,對身邊的軍醫揮揮手,“你們先別激動,異族這事兒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可抗旨的大罪,也非同小可。
他要保證將士們的安全,還要守住邊境。
晉姝放下茶杯,砰的一下,聲音在營帳中格外清脆。
“王爺,您覺得皇上會放棄長生嗎?他只會覺得我們要造反。”
“既然他不仁,我們爲什麼要義,您瞧瞧這一年來,大麗的民風,已經墮落成什麼樣子了。”
“軍費也一年沒撥了,他可曾爲邊境的將士們考慮過?”
她冷聲冷氣的說着,面上雖然平靜,但衆人也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晉姝向來在軍事上不開口,一般都是偶爾給點意見,可這一次,她的態度明顯不同。
“京城歌舞昇平,紙醉金迷。邊境的將士們過的又是怎樣的日子。”
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爲他效力。
衛淵和抓住晉姝的手,對她微微搖頭,“阿姝!”
他真的怕下一秒晉姝會忍不住開口提出要造反。
“晉千戶,你該不會是想……”墨老將軍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晉姝對他們堂而皇之的點頭,聲音堅定。
“就是要造反又怎樣,百姓纔不會管誰當皇帝。”
“姝兒!”洛寧王沉聲制止了她。
晉姝站起來,冷着臉對衆人開口,“王爺,抗旨的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裏,他會怎麼想,我並不想知道。”
“可若他敢派兵鎮壓邊境將士,我會直接衝到京城,斬下他的腦袋。”
這樣的皇帝,還等指望他什麼,她都已經借衛淵和的口告訴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長生丹了,他還不信,一意孤行。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洛寧王頭痛,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怎的脾氣這麼暴。
“王爺,晉千戶沒有說錯,我們爲大麗辛苦奮戰十幾年,他若是不相信我們,還派兵鎮壓,末將等人實在無法接受。”
另一位中年將軍咬着後槽牙憤怒的開口。
自古被天子所懷疑的臣子,就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皇上帶到異族眼前,讓他看看異族到底有多麼可怕。
蘇緹是他故友的親弟弟,今日也……
他痛恨異族,也痛恨所以幫助異族的人。
異族不死,他一日無法安心。
“好了,本王明白。”洛寧王讓他們先停下,他思索了一會兒,心中無奈,但只能這樣先嚐試。
“本王再上書一次,向皇上解釋清楚緣由,如果他仍舊不收回聖旨的話,我們再另想辦法。”
他不是害怕造反,只是擔心潑出去的水就沒辦法收回來了。
造反苦的也是軍中將士,而且眼下他們還不能分心,不然異族和皇上的兵馬兩頭圍攻,那就完了。
衆人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洛寧王的辦法。
等晉姝她們回到醫學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晉姝還讓齊大嫂加了個餐,喫完了才準備去休息。
晉姝先把晉菡送回了她屋子裏,摸了摸晉菡的腦袋,讓她早點睡覺,明天早上就別訓練了。
“阿姐,你也早點休息吧。”晉菡目光中已經有了和往日不一樣的堅毅神采,上前抱了晉姝一下。
“乖!”晉姝淺淺一笑,轉身離開。
她又去看了一下三寶,纔回到自己屋子裏,衛淵和已經幫她把水倒好,正在給她找衣服。
“回來了?”衛淵和聽到身邊看過來,對她輕聲開口。
“嗯!”晉姝把門關上,走到他身邊來。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血點子。
衛淵和看她盯着衣角,連忙親自上手給她換衣服,“快換下來吧,別看了。”
“這上面有蘇大叔的血!”晉姝聲音中帶着一絲遺憾,如果早點解決異族的話,說不定蘇大叔就不會犧牲了。
衛淵和手一頓,無奈摸摸她的髮髻,將她抱在懷裏。
休息了一晚上,晉姝第二日起來後,便去上課了。
一連幾日,軍營中的氛圍都還算可以,衆將士也都知道了洛寧王抗旨的事情,可沒有人站出來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