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原本發亮的眸子突然又變得無神,他盯着地上被摔爛的紅薯,嗅着空氣裏香甜的味道,彷彿又在虛空中看見言淺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阿姆,言淺是被尤那個雄性抓走的,短時間不可能有生命危險,但往後能不能活着不得而知。”

    “我想找尤娜算賬,可又想起跟在我身邊的那些族人,我就沒有勇氣去跟他們拼,你說我該怎麼辦?”

    原本不知道真情的雌性,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說是尤娜的事?”

    尤娜是族長的女兒,驕縱跋扈,眼高於頂,十分瞧不上人。

    這也不算什麼問題。

    雌性本來就嬌貴,她的身份地位又比普通雌性高。

    可尤娜爲什麼要對言淺下手呢?

    視線落到自己兒子的臉上,恍然大悟,“是因爲你的緣故。”

    帕提起這個只覺得噁心,“不要跟我提她,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他的阿姆同情的看了一眼兒子,伸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我雖然搞不清楚咱們部落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卻明白咱們部落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團結友愛了。”

    “你突然多出來的幫手,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幫助,已經觸及了其它雄性的利益,這兩天時不時起衝突,這都在昭示着一件事情,大戰一觸即發。”

    “你不能沉浸在失去言淺的痛苦中,你得帶領自己的夥伴,安安穩穩的度過寒季。”

    帕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的思緒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知爲何,他想這個部落肯定待不下去了。

    他最終的目標是太陽城。

    而太陽城距離風族也不遠。

    他要不要帶領自己的族人,直接去太陽城附近居住?

    說不定在那裏會遇到言淺。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他只能將激動壓在了心裏。

    “阿姆,如果我要離開咱們部落,你願不願意跟着我?”

    帕的阿姆十分詫異,“你爲什麼會這麼想呢?”

    他揉了一把臉,感覺飢腸轆轆,撿起地上的紅薯,一邊啃一邊說,“咱們部落裏忽然提出了要競選族長,看似調動起來有能力雄性的積極性。”

    “其實,族長應該想要除掉某些人,而那個人應該是我。”

    帕的阿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部落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其實提出競選組長這事,也是一年前發生的。

    那時候他們的族長從太陽城回來,就有些不太對勁。

    可強壯有力的雄性不這麼想,只要能坐上族長之位,喜歡的雌性不就自然而然投入自己的懷抱,那麼這事大家都支持。

    族人們大多數都是支持的。

    她也沒想到這一方面。

    如今言淺的丟失,兒子莫名其妙的失落,部落裏三天兩頭起衝突,中中間間聯合起來,讓她隱隱約約有些後怕。

    她毫不猶豫的說,“你如果要真的離開這裏,我會選擇跟你走,你姐姐身體養的差不多,我們不會給你拖累。”

    他們是一家人,永遠要團結在一起。

    即便素有了自己的伴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她終究是帕的姐姐。

    新的族長一旦換成別的雄性,他們就會排除異己。

    素不被殺死,就只能淪爲生育工具。

    阿姆是一個慈祥卻不愛惹事兒的雌性,但她的腦子不傻。

    想到這種可能,立即又說,“一旦有風吹草動,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先將能收拾的東西打包,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們會毫不猶豫的跟着你。”

    “阿姆,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帕很開心。

    他的母親也有好幾個伴侶,又生了不少的後代。

    能力突出的不多,但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隔閡。

    如果真要離開畲族部落,他一定要都帶着。

    “既然想通了,那就趕快喫東西,將身體養好,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帕的阿姆將東西放下,在帳篷裏忙了起來。

    帕想到他可能要離開這個地方,期間有些失落,但緊接着就渾身充滿力氣。

    在哪裏生活都一樣。

    一旦有了目標,那他便不會一個勁的窩囊下去。

    盯着母親忙碌的背影,他心裏感動,大口的喫起了東西。

    同一時間,尤娜又踢翻了木桌上的飯菜,氣沖沖的說,“都這個時候了,他爲什麼還不來找我?”

    剛做出來的肉掉在地上,很快被泥土覆蓋,辛辛苦苦忙碌的雄性們看到這一幕,心裏頗不是滋味。

    狩獵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肉食來的更是不容易。

    眼看就要寒季了,他們恨不得一天的時間變成三四天用。

    尤娜很受歡迎,她的愛慕追求者,都能繞整個部落兩三圈了。

    獻殷勤的不少,肉食自然也不缺。

    可雄性多,他們乾的活多,餓的又快,喫的自然也不少。

    一個雄性一天就能解決三四十斤肉。

    可這幾天偏偏又遇上了大雨,讓他們沒辦法出去找喫的。

    肉落在了地上,費了一番心思不說,還讓他們十分心寒。

    那個雄性默不作聲的將肉撿起來,在旁邊的水盆裏洗乾淨,準備自己喫。

    尤娜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健步上前,一腳踹在雄性的後背,破口大罵,“你一天除了喫喫喫還能幹什麼,讓你去盯着帕,看看他有沒有想通,到時候給我傳消息,你在做什麼,你是不願意跟在我身邊了嗎?”

    尤娜是真的無理取鬧。

    雄性被踹了一腳一個沒防備,向前一撲,打翻了木桌上的石盤。

    石盤從凳子上掉下來,砸在了他的手上。

    “啊”

    一聲悽慘的叫聲響起。

    那個雄性痛的面部表情猙獰,他舉起一隻手放在了面前。

    發現其中一根手指似乎斷了。

    他那一刻憤怒加害怕,“尤娜。”

    雄性一聲冷喝。

    尤娜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冷不丁嚇了一跳,緊接着惱羞成怒,“你是不是想打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隻頭,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尤娜除了嬌縱跋扈外,還真的冷血無情,因爲追求她的雄心太多,這個不滿意換一個。

    從來不考慮對方的感受。

    雄性的指頭斷了,疼痛順着小拇指漸漸的襲上了心臟那一刻,他覺得面前的這個雌性好似沒有那麼漂亮。

    他第一次產生了懷疑的態度。

    再接着心臟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痛。

    他這才明白做舔狗,最終會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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