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將門口的火堆搬進洞裏,又裏裏外外用水灑了灑。
將灰塵覆蓋。
帶來的東西都歸攏在了角落。
臨時鋪牀的獸皮,也被用火烤得熱熱的。
喫飽喝足後,人就有些犯困,言淺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你先收拾,我睡一覺。”
說話的功夫打了個哈欠,踢掉腳上的獸皮鞋,人就塞進了獸皮被裏。
鷹忙碌的動作都慢了。
躡手躡腳,大氣都不敢出。
時不時回頭看着被子裏縮成一團的言淺。
內心前所未有的安寧。
而另外一邊,覃快速在部落裏穿行。
剛纔經歷的一切,自然而然被族長聽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自己的伴侶,惟妙惟肖的學着,“然後呢?”
山說的口乾舌燥,又喝了一口水,“然後就被趕走了,只是我覺得那個雄性有些不是好歹。言淺畢竟是你妹妹,怎麼能嫌棄你妹妹呢?”
這話說到了言婧的心口上,她的妹妹確實長得很漂亮。
她真心實意的開口,“可能是眼瞎吧。”
這話說的很對。
山卻一臉疑惑,“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呀,以前的眼淺雖然有些嬌縱,但不至於跋扈,這一次我卻覺得她滿身上下,除了跋扈外,沒有別的,你說她是不是不是你妹妹?”
話一出,洞穴裏的人們都愣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小幼崽啃肉磨牙的聲音。
“你爲什麼會這麼說?”言婧收起了心中的驚駭,露出一抹笑意。
山不自覺的摸了摸後腦勺,總覺得有涼涼的東西,貼着耳朵像蛇一樣,陰森森的很害怕。
卻又看着伴侶難得的笑容,一下子被他迷了心神,“就是感覺,你知道我雖然蠢笨,但我不傻。”
洞裏其他雄性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你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屬性呀。
不過能清楚的認知,已經很有長進了。
“除了感覺外,你發現別的不同之處嗎?”言婧循循善誘。
希望山說出自己察覺的不同。
山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最終搖了搖頭,“想不出來了,可能是我這些日子太累了吧,今天晚上我跟你說。”
此話一出,好幾個高大的身影迅速聚攏,如雨點密集般的拳頭往他的身上招呼。
洞裏傳來了哀嚎。
距離洞穴不遠處的空地。
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劈柴。
彎腰時露出了結實的腰身,石斧輕輕舉起,再重重的落下去。
咔嚓。
木頭一分兩半。
機械般的動作,從一個小時前開始,就沒有停過。
汗水從雄性鬢角飛出,落在了草地上。
他好似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揮舞着修長有力的胳膊。
這時,身後的腳步聲迫使他動作停下來,回頭看去。
是那個被雌性糾纏的覃。
察覺到來人是誰,他又淡定的收回目光,繼續劈柴,“你找我有事兒嗎?”
覃見他的態度不冷不淡,一點也不生氣,擡腳走上前,“我來替淺淺傳句話,她說讓你這兩天小心點,千萬不要被雌性給算計了。”
提到了言淺。
離徹底放下了手裏的石斧,“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覃也不會擅作主張,如實搖搖頭,“別的話沒有,只是讓我提醒你,讓你多注意點。”
“你長得這麼高大,被喜歡也是正常,就是怕對方來者不善,因爲得不到,所以就有些不擇手段。”
“我不太懂,她會用什麼樣的法子,但明白,她手裏有東西。”
離眸子微微一動,徑直往自己洞穴走。
察覺對方沒有跟上來,耐着性子提醒,“既然來了,就跟我進洞穴,好好聊一聊。”
覃其實有些不願意的。
不過終究還是跟着去了。
離是個單身雄性。
他的洞穴可想而知,裏面除了一些獸皮,就沒有別的東西。
好在他這人愛乾淨。
洞裏沒有髒亂臭。
離隨手扔來一果子。
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低頭一瞧。
原來是喫的,他卻沒有放進自己嘴裏,反而塞到了懷中。
準備拿回去讓言淺嘗一嘗。
“你今天被糾纏的事情,我也聽到了,你被盯上了,短時間是不可能脫身的,要想徹徹底底的擺脫她的糾纏,最好跟緊雌性。”
“要實在忍無可忍,動動手也沒什麼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其他雄性揍一頓,像你這樣皮糙肉厚的,被揍一下應該也不疼吧。”離笑笑。
要不是他說這話態度十分誠懇,覃都覺得他是在惡作劇。
“你呢,打算一直這樣下去?”覃又沒忍住觀察對方的住所。
他之前對這些東西也不怎麼講究。
可自從認識了言淺之後才明白,居住環境也是首要考慮的。
之前沒有確切的感受到雌性對一個家的重要性。
現如今才明白,雌性纔是整個家的核心。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你什麼時候能結侶?”離定定的看着對方。
覺得此話未免有些交淺言深。
住口卻來不及了。
“我什麼時候結侶,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和淺淺此生是分不開的。”
“不管她美與醜我都喜歡,你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趕快另找下家。”覃不生氣,眉宇間竟然全是歡喜。
離有點後悔爲什麼要將他請進洞穴,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但事已至此,沒有辦法,他笑呵呵的看着對方。
“你的提醒我會考慮,我也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喫虧的雄性,明天要去狩獵,帶我一起,我知道哪裏有東西。”
“你們聽說了嗎?大暴雪很快就要來了,再這樣耽擱下去,今年寒季就別想着好好過。”離釋然了。
言淺和他是沒有任何緣分了。,
與其糾結,還不如放自己一條生路。
再準確一點,他對這個雌性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
“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明天一大早,我來找你,既然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覃不願意多待。
兩個雄性之間又擦不出什麼火花,留在這裏彆彆扭扭的着實難受。
離也沒有挽留他。
看着對方大步離開,他擡手擦了擦汗水。
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向後一倒,躺在了獸皮墊子裏,徹底的不願意起身了。
這個時候還是睡一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