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老夫就給蛇君你這個面子,但此次終究是蛇君你越界了,好自爲之吧。”

    東老出人意料的選擇了退讓,也未放下什麼狠話,重新縮着在雪白巨蜥背部坐下,雪白巨蜥立刻轉身就跑。

    頗有些剛剛白辰逃命時的那種架勢,速度比追擊白辰時還要快上幾分。

    “有勞了,蛇君先請回吧。”柳相的視線終於從白辰的身上移到了青羽蛇君的身上。

    青羽蛇君頗爲真心道:“我還是跟在您身邊吧,以免那老匹夫折返。”

    “不必了。”柳相輕笑搖頭。

    “爲什麼?”

    “他不敢。”語氣很平靜,卻不難看出柳相的篤定。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如有所需,請隨時召喚。”青羽蛇君躬身行了一禮,身形便化爲一道青虹劃破天際離去。

    依舊躺在雪中的白辰默默看着空中那道青虹尾焰殘影。

    有點吊,有點帥。

    不得不說,白辰的腦回路也很是清奇,剛剛脫險就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相在白辰身邊蹲下,溫聲問道:“還能站起來麼?”

    “能,但是沒必要,我更想躺會,然後等人來抱我回家。”白辰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躺了這麼一會,心跳已經開始漸漸的放緩,但血液的躁動卻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體內能量虧空,白辰連自己壓制這種躁動都做不到了。

    白辰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休息,恢復能量與體力,不然這血液的躁動可能會提前引起血毒全面爆發。

    “你爲什麼不問我,我以爲你會有很多問題的。”柳相露出一個微笑,還用摺扇戳了戳白辰。

    “反正問了也是白問,你也不會說,我現在是真的徹底沒任何反抗之力了,無論你想幹嘛,隨便吧。”

    白辰連用爪子打開柳相的摺扇都不想做,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想動一下,也就任由柳相用摺扇戳自己了。

    柳相收回摺扇,笑道:“你爲什麼總是抱有很大的惡意來揣測我呢?我應該是剛剛纔救了你吧。”

    “誰知道我是不是才逃狼口又落虎穴,反正你們人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對,大部分不是,嗯。”

    白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口無遮攔,或許是真的狀態太糟糕,又對這個神祕的柳相毫無還手之力,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柳相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的很自然,不同以往的含蓄禮貌性微笑。

    “你不需要改口,第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是‘都’而不是‘大部分’。”

    白辰隨口反駁:“不,只是大部分,也是有好人的,要是你今天只是單純的救我,不求回報,沒有對我圖謀不軌,那麼你也是個好人。”

    “不,我不是好人。”柳相恢復了那種含蓄的禮貌性微笑。

    白辰心中頓時微微一顫,看似隨口而言,其實這也是種試探,那這麼說來,他確實對自己有所圖謀麼……

    “不過我不會對你幹嘛,起碼站在你的角度來看,你應該覺得我是‘好’的。”柳相再次開口。

    白辰剛想開口,柳相突然伸出了手,微笑道:“睡會吧。”

    白辰的話還未出口,突然便覺得眼皮一沉,腦袋一下子耷拉在雪地上陷入了沉眠。

    柳相依舊蹲着,看着躺在雪中似要與積雪融爲一體的白辰。

    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一抹淡淡的憂愁。

    “比我預料中的快了不少啊……”

    ……

    當白辰再次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的房間,四周皆是以竹作爲牆壁。

    看來自己回來了,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似乎沒什麼問題了,除了虛弱和四肢還有點痠疼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起碼最大的隱患:血毒,此時很平靜,平靜到白辰都似乎感受不到了一般。

    只是……

    不過還不待白辰陷入沉思,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小白,你醒了麼,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段紫蘿就坐在一旁坐在冰牀邊,南宮婉情則站在她的身邊,一見白辰醒來,段紫蘿立刻蹲在了白辰身前。

    “殿下,你沒事吧。”在另一邊遠離南宮婉情冰牀角落的霜狐也連忙湊了過來。

    “噢,還好,你們給我撿回來了嗎。”白辰的腦子還有些亂。

    “是啊,還好你沒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個白玉牌突然有些不好用,我去了蘊寒山才找到婉情阿姨,然後婉情阿姨便帶我趕緊過來了,我們順着雪地上的腳印就找到了昏迷的你。”

    段紫蘿的話有點多,霜狐都插不上話,看樣子屬實給她擔心壞了。

    “那個時候就我自己在那麼?附近沒人嗎?”

    “沒有啊,小白,你要不要緊,婉情阿姨給你檢查過了,說你沒有大礙,不過你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哦。”

    “我沒事。”白辰搖搖頭,擡起腦袋,看向一旁的南宮婉情,沉默片刻道:“襲擊我的是珍寶閣那個東老。”

    “東老……”段紫蘿頓時微微一怔,然後也看向了南宮婉情:“婉情阿姨,爲什麼,爲什麼那個東老會襲擊小白。”

    “我不知道。”南宮婉情眉頭微皺,似乎也在沉思:“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瘋狂,竟敢直接在恆山宮境內襲擊你們。”

    “沒想到?”白辰笑了,心中冷笑,恐怕從上次去過珍寶閣之後,那個東老就盯上自己了。

    只是自己和段紫蘿這丫頭一直要麼在學堂,要麼在家裏,他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南宮婉情也曾經說過,這雪中小樓是安全的,只要不出去就不會有事。

    但因爲這段時間事情不少,也沒發生過什麼意外,段紫蘿和白辰都快給那個東老給忘了。

    但南宮婉情會這麼容易忘?是她把段紫蘿直接放在了外面的雪山,雖然是段紫蘿這丫頭主動提出的,但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她順水推舟?

    嗯,白玉牌今天剛好出問題,那更是好笑。

    也就是說,這件事雖然南宮婉情可能不是主謀,但她是期望看到的,期望看到自己落在東老手中,並且起到了順水推舟的作用。

    如果指望她來救自己,恐怕等她來了自己屍骨都涼了,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至於她爲什麼這麼做,很簡單,誰又會希望自己受制於人呢,甚至是受制於獸。

    就像柳相說的,白辰習慣性抱有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但白辰並不覺得這僅僅是自己的猜測,而很有可能是事實。

    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辦,殺了她?懲罰她?

    這些似乎都並不是很好的選擇,或許自己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自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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