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模樣的黑魘妖君一步步緩緩走到何天豪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着何天豪。
“呵呵……”何天豪笑了，這一笑又有血液不斷從嘴中溢出，但他仍在笑，不屑的笑。
“哼！”
黑魘妖君直接一腳踩在何天豪的胸口，用力的摩擦着。
它是真的看中了何天豪，他的實力，天賦，才情。
這個世界，人能御獸，獸自然也能御人，歸根結底也就是一個“契約”而已。
只不過因爲大秦是人族的大秦，在大秦境內“獸御人”這種事極爲罕見，就算有也只是發生在一些偏僻的邊陲之地。
黑魘妖君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何天豪願不願意，都會逼他簽下“契約”，那些霸主境異獸的死亡也令他手下確實有些不夠用了。
就像是人類，同樣會使用一些手段強硬的逼迫野生異獸簽訂“契約”一樣，其實都是同樣的行爲，並沒有什麼區別。
“咳咳……”血液像是不要錢一樣的涌出，在妖君的腳下，何天豪連掙扎都做不到。
“臣服與否？”黑魘妖君垂下頭顱，神色陰沉無比，隱約間就如一隻擇人而噬的恐怖巨獸。
“咳咳……”血液不斷的涌出，何天豪的呼吸極爲急促，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在他的眼神中，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很明顯。
“死不臣服！”
甚至在何天豪的眼中，竟還有些挑釁的意味。
“我不信。”黑魘妖君笑了，露出一個略顯詭異的笑容，腳下繼續用力，一邊狠狠的踩着何天豪，一邊微笑道：
“我不信有人真的不畏懼死亡，之所以無懼不過是因爲無知而已，等你真正明白了死亡的可怕之處，自然便會懂得敬畏與恐懼。”
“咳咳……”何天豪掙扎着張了張嘴，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因爲被黑魘妖君給踩着胸膛，他連氣都喘不勻更別提說話了。
“你要說什麼？”
黑魘妖君極爲“善解人意”的鬆開了踩着何天豪胸膛的腳。
他想要聽到何天豪說出“臣服”這兩個字。
“咳咳……呼～”何天豪又咳出了幾口血沫，狠狠的出了幾口氣，才掛着一抹笑容，許虛弱無比的艱難開口：
“你說的沒錯，沒有人會不怕死……咳咳……我也怕……但……”
血沫不斷的從何天豪嘴中涌出，他傷的太重了，即使是最簡單的說話也顯得艱難無比，但他依舊強撐着開口：
“但是，比起死亡還有一些東西更……更值得敬畏，總有些東西，能令人克服對死亡的恐怖……咳咳……
我是怕死，但我更怕我屈服之後……我身後那些人失望的目光……”
何天豪重重一咬牙，笑容再盛，甚至帶着一些癲狂意味的發出了一句完整的怒吼。
“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屈服的！如果你現在不殺我，你會後悔的！”
黑魘妖君怔了一下，隨即神色變得更爲陰沉，一雙眸子中彷彿都要滴出水來一般。
“你真以爲我不會殺你？”
“那真是我所期望的……咳咳……”何天豪露出了一個笑容。
黑魘妖君的怒容頓時一滯，它看出了何天豪的堅定，這不是一個能輕易屈服的人類。
而偏偏此時何天豪的傷勢已經太嚴重了，黑魘妖君很多折磨的手段還不敢對他用，生怕一不小心就給他弄死了。
一個死人，對於黑魘妖君而言真的沒有絲毫的意義。
它沉默了，黑魘妖君不再開口，就站在何天豪面前死死的俯視着他，似乎是想將何天豪看透一般。
面對黑魘妖君的視線，何天豪只是一笑，便眯起了雙眼，愜意的呼吸着。
良久，黑魘妖君突的露出一個笑容，開口道：“你很在乎你身後的那座城市嗎？”
“你想幹嘛？”何天豪頓時睜開雙眼，變得緊張起來。
“你應該明白，只要我出手，頃刻之間那座城市就會化爲烏有。”黑魘妖君微笑道。
何天豪緊咬嘴脣，怒目圓睜，卻是沒有開口，他很清楚，這傢伙說的是事實。
黑魘妖君帶着勝券在握的微笑再次開口：
“這樣吧，你答應我，臣服於我，我便放過那種城市，如若不然，我會讓你親眼看着那座城市化爲烏有。
你不是希望犧牲自己嗎？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眼前，犧牲你自己，拯救那座城市的所有人。
或者，帶着你的固執，讓那座城市的所有人爲你陪葬。”
何天豪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黑魘妖君這一手是真的直接碰到了他的軟肋。
如果是真的，放下自己的尊嚴與自我，只要能拯救楓葉市，那麼何天豪便願意。
只當自己死了就好，何況就算自己現在真的死了，也根本阻止不了這位妖君。
這似乎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
這位妖君的話真的值得信任嗎？
它真的會願意爲了一個自己，就放棄它的目標嗎？
如果自己真的臣服了，簽訂了契約，那自己完全就成了牽線木偶，那時，自己根本就左右不了任何東西。
就算黑魘妖君違約何天豪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何天豪腦海中在迅速的思索着，思索着黑魘妖君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黑魘妖君再次開口：“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時間不多了，獸潮已經開始攻城，或許在你思考或者說拖延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會有你熟悉的人死去。”
“我需要思考，這……很重要。”何天豪顫聲開口，目光中竟帶着些懇求的意味。
“可以，只要你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黑魘妖君立刻點頭答應，它看出了何天豪有“服軟”的趨勢，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真的很看重你，只要你之後好好的聽話，好好的表現，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東西。
比如我們也不準備將人類徹底滅絕，或許之後會圈出個一州之地給人類留下足夠的生存空間，屆時我甚至可以讓你領導所有的人類，讓你成爲他的共主。
而這，只需要你現在點頭答應臣服於我便行。”黑魘妖君就像蠱惑人心的惡魔一般，對着何天豪露出“和善”無比的笑容。
“我……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