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身披武將鎧甲的君境強者直接騰空而起將白辰團團包圍。
“吾墨，前來拜訪韓禾。”
白辰平靜地立於虛空，並未妄動。
“你認識韓禾公子？”一武將面上的肅色淡薄了幾分。
突然，城頭上一手寶鏡的老者驚駭欲絕的厲喝道：
“小心！這是一尊魔王！”
“什麼！！！”
一道道難以置信的驚呼響起。
卻無人置疑，數道君境強者的身影連忙後退。
地面上大批甲士結成方陣，一架架巨大的牀弩被對準了白辰。
場面卻顯得有些慌亂。
陣陣急促的鼓聲從天而起。
“魔王？”白辰眉頭微挑。
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個魔王？
“立刻退去！不然我們要進攻了！”
城頭上的老者厲喝。
咻！
不知是意外還是警告。
一支巨大的弩箭從牀弩上脫繮而出，劃破長空。
巨大的弩箭在空中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慢了下來。
就彷彿陷入泥潭，艱難前行。
可它並沒有停下來。
“哦？”
白辰眉頭微挑。
這支箭居然能刺入自己佈下的混沌之氣防線。
雖然並未徹底毀壞，但這種程度已經足以對尋常君境產生威脅！
“不要不識擡舉。”
白辰擡手一招，巨箭入其手中，箭頭反轉。
他隨手一投。
電光火石間。
巨箭直接命中剛剛發射它的牀弩。
嘭！
一道爆炸聲陡然響起。
數名周邊的甲士立刻飛撲向一旁躲避。
硝煙散去，牀弩殘骸不存。
“給我……”
那老頭的話還未出口，白辰擡手一招。
他便直接被白辰吸入手中，右手捏住了他的脖頸。
左手拿過他手中的寶鏡，隨意打量了幾眼。
之見鏡子背面是類似青銅的材質，有古樸的雕花。
而正面的鏡面則是一道銀甲立空的身影。
在那身影周邊則是佈滿鏡面的黑色。
“這玩意是什麼？”
白辰隨口問道。
“你……給我攻……”
老頭一副誓死不從的表情。
白辰只是手中略一用力，他便瞬間再發不出聲音來。
“放開龔老！”
一名武將君境拔出腰間長劍威脅。
數道君境身影，各自蓄勢待發，已做好了圍攻準備。
即使是這是一尊魔王。
“你們的反應可真有夠慢的啊。”
白辰嘴角微勾，隨手將手中老者扔了下去，轉身看向陽翟內部方向。
“墨兄，許久不見！”
一人影飄然而至。
丹青廣袖長袍，容顏俊美，難辨雌雄。
他拱手行禮，已至白辰身前。
“韓禾。”
白辰偏了偏脖子，舔了舔嘴角。
這麼些年過去了。
韓禾依舊是這副模樣，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絲毫痕跡。
“禾在。”
韓禾微笑頷首，擡手一揮。
數位身披甲冑的武將君境落下城頭。
一架架蓄勢待發的牀弩被鬆了弦。
“是有不短時間沒見了哦，看樣子這些年你過得不錯嘛。”
白辰眸中閃過縷縷若有所思的光芒。
這時，韓禾注意到了白辰手中的鏡子。
他眼皮不禁跳了跳。
“墨兄果真非人之姿。”
也才七年的功夫，那時墨還只是個霸主極限。
“這玩意怎麼用的，似乎有點意思。”
白辰隨手擺弄着青銅鏡將其對準了韓禾。
鏡面上自己的身影消失，韓禾的身影浮現。
在身影周圍，淡淡的赤色光芒籠罩了大半鏡面。
“墨兄不是已經知道了？此乃本源鏡，照其本源，不同的本質，顏色就會不同。”
“你也成王了。”
白辰眸光微凝。
“僥倖罷。”
韓禾淡淡一笑，風情萬種。
“我來這裏，不是報仇，也沒想過找你麻煩。”
白辰隨手將青銅鏡收入了空間中，神態平靜。
“當初之舉，實乃無奈，還請墨兄見諒。”韓禾抱拳，也不提那本源鏡。
“論起年齡，你應該比我大上不少。”白辰面無表情道：“上官楓呢？爲什麼不來見我？”
“死了。”韓禾輕嘆。
“什麼……”
白辰頓時微微一怔。
“在曾經冥界入侵之時……”
韓禾俊美的面龐上露出了遺憾與追憶之色：
“所幸，吾友上官，並未絕後，青黛，佩蘭，皆還在陽翟。”
“她們……”
白辰眉頭微皺，一時不知作何迴應。
“這些年來，青黛可是一直在思念着墨兄，若是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來，這些年，她們都過的很沉重，我也不好多勸……”
“其實呢，她們對我是有戒備之心的。”
“不過現在好了，墨兄你回來了！”
韓禾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行至白辰身邊，擡手作請：
“墨兄，隨我去見見她們吧，也讓我爲你接風洗塵，再親自爲當年之事賠罪。”
“嗯。”
白辰應了一個音節，隨韓禾而行。
在城頭上衆多將士的目送中。
兩人行於空，逐深入陽翟。
一路，韓禾姿態親和，就如與那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
而白辰卻一直有些走神，只是偶爾以音節迴應。
白辰也看到了。
城內，這座恢宏無比，曾經便有數千萬人口的大城，重城。
現在怕是擠進了過了億人。
地面，不時便能看見大批大批的災民。
擁擠在城內官方搭建的棚戶或是粥廠前。
枯瘦如朽木的老人，茫然的孩童。
更多的，麻木如行屍走肉的男女，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要麼站在粥廠前等待着施粥，要麼就躺在街道上，棚戶外。
爲什麼不躺在棚戶內，那當然是因爲躺不下了。
除了施粥的時間，他們都會盡量節約力氣。
不做任何事，就那麼躺着。
偶爾，還能聽見一片片呻吟聲。
那是被病痛或飢餓折磨的人們。
“很多人，這座城能容納五千萬人正常生活，鼎盛時期甚至有過六七千萬人。”
“但現在，據不完全統計，城內有兩億多人。”
韓禾面無表情地低聲述說。
“他們有來自陽翟以南的難民，有來自東西或北面的難民。”
“他們總覺得，陽翟是巽州都城，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現實是，陽翟已經快自身難保了。”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已經是幸運的了。”
“更多的人，難以計數的人們，我們的同胞。”
“早已在妖魔聯軍的鐵蹄下喪生。”
“死無全屍，無葬身之地。”
“淪爲妖魔果腹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