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瑤大大方方站出來,接受着人們異樣的目光。
“她有什麼好說的?真相不是擺在眼前?”
“我們還是聽聽她說什麼,我看小娃子不像是個不講理的。”
蘇老頭蠕動了下嘴脣,到口的話語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他要相信孫女能解決。
“老奶奶,我家喫飯時你莫名其妙出現,拉着我伯母東說西扯一大堆,然後你家孫子直接搶走我弟弟的雞腿。”
蘇靜瑤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往外說,隨後攤開雙手面向大家。
“大家評評理,我們家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就被扣上欺負她的罪名,我們冤枉啊!”
聽到另一位當事人的陳述,大家面面相覷。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那個老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呵,自家孫子去搶人家雞腿,奶奶又造謠污衊別人,真是不要臉。”
“對,說得沒錯,真是不要臉。”
老婦人氣得牙癢癢,一羣牆頭草,但深知爲今之計,只能繼續裝可憐。
“哎呀,可憐的我啊,年輕時死了老伴,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拉扯長大,結果兒子也感染風寒,留下我們祖孫兩人相依爲命。”
說到最後,老婦人還假惺惺掉了幾滴眼淚。
“這個世道容不下我們祖孫倆,還不如我們現在就下去一家團聚。”
此話一出,頓時場面陷入了沉默中。
人心偏向更弱者,更別提蘇靜瑤這種有馬車的大戶人家對上可憐孤苦的兩祖孫。
場面再次發生了捏轉。
“呸,果然越是有錢人越扣,不過是一個雞腿,何必揪着老人家不放。”
“對,天橋下的說書人果然說得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可怕。”
“哎,反正你們家那麼有錢,一個雞腿要不就算了吧。”
黃金爲蘇靜瑤感到委屈,卻因爲沒有讀過書,講不出其他的道理來反駁。
只能死死攥緊拳頭。
“嘿,這不是我們村的趙嬸?”
鉅子見好多人聚焦在一處,還以爲有熱鬧看,擠開人羣就見到在地上打滾的趙嬸。
其中一個婦女燃起了八卦,“怎麼回事?你認識她?”
於是婦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鉅子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鉅子眼睛一亮,媽蛋,報仇的機會來了。
“你們別聽她的,什麼鬼的年紀輕輕守活寡,中年喪子,全他媽都是胡扯。”
“你個娃娃,到底在胡說什麼?”
趙嬸死不承認她說謊,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認。
“你在這裏幹什麼?”趙嬸的老伴,不明真相的老頭突然出現在人羣中。
“對啊,娘,你趕緊回去燒火做飯,我們趕了一路,累極了。”
趙嬸臉色慘白,接下來又被孫子叉了一刀。
“爺爺,爹,我有雞腿喫,奶奶叫我過來搶雞腿喫。”
此言一出,牆頭草們紛紛沉默了。
“媽的,真尼瑪是不要臉。”
“竟然敢讓自家孫子搶人家的雞腿,真尼瑪是老不要臉了。”
趙嬸神情青一塊白一塊,自覺沒有面子就想拉着孫子走人。
18.
“慢着,老奶奶吃了我家的雞腿,就想走,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趙嬸怕別人指指點點,只能壓低嗓音。
“多少錢?十文錢夠了吧。”
呵,十文錢,當打發叫花子?
“一兩銀子。”
“什麼,天殺的,一兩銀子。”
見她不服氣,蘇靜瑤直接拉過蘇景皓,扯開他的手掌,破了皮滲出血跡,尤爲顯眼。
“你孫子搶我弟弟雞腿時,推了他一把,害他受傷了,難道不需要賠醫藥費?”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草藥多難找,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藥,更不用說糧食,還是雞腿。”
接二連三的話語壓下來,趙嬸還想要說什麼。
“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趙老頭一擊河東獅吼,黑沉着臉走了。
趙嬸也知他愛面子,只能訕訕扔下一兩,抱起孫子就快速離開。
等趙嬸走後,其餘人見沒有熱鬧看也紛紛散開,回去睡覺。
畢竟明天一大早還需要趕路。
蘇靜瑤拎了一兩銀子,因爲雞是黃金抓的,因此兩家一人一半,平分。
但是黃金看着銀子卻死活不願意接受。
“你拿着,現在用不上,將來用得上。”
見黃金還是一臉不情願,蘇靜瑤塞到他手裏,“要是今年老天爺還沒有下雨,那你到哪裏找銀子買糧食。”
黃金眼底閃爍着糾結,但想到路上一家人爲了省點糧食餓的面黃肌瘦,還是收下。
因爲這件事情,趙氏在大家嘴裏的風聲算是臭了。
畢竟現在還是逃荒初期,大家手裏面有足夠多的糧食,再不濟也能喝點稀飯,還沒有到挖樹皮的地步。
故而趙氏明晃晃去站人家便宜的行爲,她們表示唾棄。
即使是這樣,蘇靜瑤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世界上不會是全部好人,偶爾也混雜着壞人。
比如前晚,一戶人家莫名丟了五兩銀子,幾乎那戶人家的全部人家,要不是發現得早,指不定連糧食都被摸了去。
其餘人紛紛自顧不暇,特別是晚上都會讓男人留夜。
蘇靜瑤不忍蘇老頭留夜,於是堅持她來。
前半夜是白銀在守,等時間差不多了,她就起身接替他的任務。
“宋大哥,輪到我了,你去休息吧。”
白銀顯然很怕她,連頭都不敢擡就嗯了一下,快速跑了。
搞得蘇靜瑤望着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不自覺自嘲,她有什麼可怕的?
白銀做到黃金身邊,即使是輕微的動靜還是驚醒了他。
“哥,你回來了?”
隨後見到蘇靜瑤一個人蹲在門前,胳膊抖動不知在畫些什麼。
其實蘇靜瑤是在冥想,趁機查看自個空間。
現在她坐擁空間兩千平方,除開五百平方種植瓜果蔬菜,其餘空間羅列出一個個貨架,上面存放着乾糧,種子,書籍,等等東西。
“哎,小丫頭你在畫什麼?”黃金見地上一團亂的線,硬是看不懂她在畫什麼。
你要是能看懂是什麼就怪了?
因爲蘇靜瑤壓根就是胡亂揮舞着棍子,壓根就不是在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