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盯住自己這已有兩年多未見的妹妹，目光不斷閃爍着。
這一瞬間，她腦子裏各種想法紛呈而出。
眼神從最開始的震驚，再到驚懼，繼而又在痛苦中，生出那麼一縷希望來。
“堯蓉。”
皇后語氣也變得溫和不少，甚至帶着那麼幾分小心翼翼。
這樣的皇后，是沈嫣之前從未見過的。
她嘴角略微翹起，滿意地欣賞着皇后的表情。
似乎察覺到了她目光，皇后不滿地瞪來，但最終，皇后還是什麼都沒說，繼續用那種帶有希望的眼神，凝望着自己妹妹。
她想上前拉住妹妹的手，卻被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攔下，只能隔着距離，對妹妹詢問：
“堯蓉，是不是爹讓你進宮來看我的？”
問出這話的同時，皇后眸子裏滿是期冀。
她想要知道，事情不是沈嫣所說的那樣，她妹妹進宮不是來取代她的，她的家人和族人，也沒有放棄她。
她是皇后啊！
是整個天下的女主人，是他們姜家的希望，怎麼就會輕易地被放棄了。
沈嫣一定是騙她的。
她們兩個相互爭鬥這麼幾年了，沈嫣一直跟她不對付，故意誘導她亂想也是合情合理的。
現在她要當着自己妹妹的面，拆穿沈嫣的話。
姜堯蓉原本以爲，自己在見到姐姐的那一瞬間，就算不會失控，心裏怎麼也會激動，會澎湃的。
所以在踏入鳳儀宮正殿之前，她有刻意控制過自己的情緒。
可當她真的見到了自己這位皇后姐姐，她內心竟然沒有半分漣漪。
甚至只想着對方早點去了，好給她騰出位置來。
她們姐妹兩個，已經有兩三年沒見了。
而這兩三年，卻是她變化最大的一段時間。
她從一個只會哭的小女生，變成了已經及笄的大姑娘。
這段時間裏，姐姐一直都不在，曾經那個對她很溫柔很好的姐姐，早就在記憶中淡化了。
姜堯蓉靜靜地立在那裏，沒有開口說話，一雙清冷淡漠的眸子，卻已經告訴了皇后答案。
“不！”皇后無法接受，大喊大叫着，張牙舞爪地就朝着沈嫣撲了過來。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跟他們說了什麼，是不是你威脅的他們，我要跟你算賬。沈嫣，我要跟你算賬！”
皇后在剛做出撲騰動作的瞬間，就被那兩個婆子給死死攔住了。
那可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的貴妃娘娘，要是被皇后傷了，皇上定然會治她們死罪，可不得時時刻刻注意着。
皇后可以傷，甚至可以死，但是貴妃娘娘的汗毛，都不能掉下來一根。
“唉！”沈嫣見狀，故作悲傷地感慨一句，對着姜堯蓉道。
“瞧瞧，你姐姐她，果真是失了心智。這模樣，真是看得同爲姐妹的我心疼啊。”
姜堯蓉目光一動，立刻也開口，附和沈嫣的話，坐實自己親姐姐失了心智這事。
“是啊！姐姐她心智缺失，確實是看得人心疼。想必爹爹知道此事，也會很難過吧。”
沈嫣回頭望了一眼天色。
“時間也不早了，你今日入宮，還未見過皇上吧。靈月，你帶姜姑娘去一趟養心殿，路上多安慰安慰她，讓她不要再爲皇后的事情傷神了。”
靈月不是想要對這位表忠心麼，她給機會。
在姜堯蓉離開之前，沈嫣又刻意出聲道：“對了，皇上今日晨時還問起過皇后這邊的情況。既然姜妹妹你要去見皇上，乾脆就替本宮回稟皇上吧，本宮也懶得跑這一趟了。”
目送姜堯蓉和靈月遠去，沈嫣脣邊的笑意一點點收起。
她給了這兩人機會的，但是能不能抓住，就看她們自己了。
扭頭，沈嫣重新看向皇后，欣賞着對方歇斯底里的模樣。
她嘴角重新綻放出笑容道：
“皇后娘娘，您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麼？”
“呸！沈嫣，你個賤人，本宮不要你喜歡，本宮恨不能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骨頭，生吞你的肉！”
“呵呵！”沈嫣繼續欣賞着皇后，感受到自己身體裏那份怨念又消去幾分，身子變得越發輕盈。
漂亮的脣瓣輕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這一點了，呵呵呵……”
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鳳儀宮中，沈嫣轉身傲然地離開。
這一刻，身體裏那份對於皇后的怨念，徹底消失，再不存在。
“噗！”
皇后口吐鮮血，摔倒在地。
……
靈月想起方纔自家娘娘對皇后那冷傲的模樣，可面對皇后妹妹時，卻絲毫沒有一點兒寵妃的架子，更是主動讓其去養心殿見皇上。
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自己身邊這位，果真是讓娘娘討好的存在，將來入宮後，位分定然在娘娘之上。纔不會像現在的皇后那樣，空有着皇后的名，沒有皇后的權。
經過一番思索，靈月覺得自己有必要抱上這條大腿。
她突然開口，恭維道：
“姜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貴妃娘娘對人的態度這般溫和，甚至能用恭順來形容。您只需要等着好消息，擇日入宮爲後便是。”
言語間又多了幾分激動。
“姜姑娘，您之前的那個提議，現在還上算嗎？”
姜堯蓉剛從與自己親姐姐見面這事緩過神來，就聽靈月這般奉承自己，不禁有幾分飄飄欲仙。
連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都這樣說了，看來自己坐上皇后之位更加穩妥了。
唉！也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過世，自己好早日入宮來。
心中感慨一句之後，姜堯蓉又想到了沈貴妃之前同自己提到過的那位趙貴嬪，對着靈月點頭道：
“我說的話，自然是上算的。等我入宮後，我就向你家主子討了你去。不！等會兒見到皇上，我就向他要了你。”
給了靈月一記強心針後，姜堯蓉就問起了趙貴嬪的事。
靈月對趙貴嬪和沈嫣之間的那些事情並不是太過清楚，之前她也沒關心過，只撿了自己知道的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