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瓊詩有問必答，將這幾起案件的作案過程，交代得一清二楚。
將作案目標，放在那些同城女主播身上，是賈亮的主意。
秀水街人員複雜，是很多外來打工者逐夢的第一站。
網絡主播不用日曬雨淋，最重要的是收入還不錯，自然成爲很多人的首選。
尤其是那些略有姿色的小姑娘，更是她們的理想職業。
他們兩個物色目標的方式極爲簡單，就是那些剛剛，來秀水街不久的年輕小姑娘。
張瓊詩小有名氣。
當她提出，可以教她們如何提高收入時，那些人自然十分歡迎。
而運輸工具，也非常簡單，就是那些在秀水街，隨處可見的手推車。
審訊室外面。
“隊長，張瓊詩交代的沒問題。我們的人，在他的出租屋衛生間裏，發現了大量血跡殘留。另外，在她客房的牀墊上，也發現了其他幾名死者的頭髮。”
聽到手下的話，張少泉點了點頭。
這樁震驚整個涵江市的系列案件，馬上就要塵埃落定，他們總算可以給市民一個交代了。
“張瓊詩，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現在證據鏈已經非常完整，剛剛張少泉給他發來消息，警方在張瓊詩家中，發現了大量血跡以及受害人的頭髮。
葉長生不知道法院會怎麼判，但無論如何，即便最輕他們也不可能再出來了。
聽到葉長生的話，張瓊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警官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生來就是受苦的。我因爲長相還算可以，我媽早就爲我相中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離過婚的老男人。
我媽之所以選擇他，是因爲他可以出多一倍的彩禮。這樣的話，我弟弟就有錢結婚了。”
說到這裏，張瓊詩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下。
“那個男人，是我們這裏有名的暴脾氣。他的前任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她可是我的親媽呀，我甚至還不如家裏的一頭豬仔！”
而賈亮的遭遇，也同樣悽慘。
作爲家中的老大，他天然就要承擔照顧弟妹的責任。
這些年裏，賈亮做的最多，喫的最差，年紀輕輕就落了一身病。
他們兩個，曾經嚮往着，能夠去大城市落地生根。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們一巴掌。
“警察同志，我現在對你交代了，這個案子的破案率，是不是就算在你身上啊？之前他們無論怎麼問，我都沒有說過什麼。你跟其他警察不一樣，你沒有看不起我們！”
聽到對方的話，葉長生長嘆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只可惜，沒有人好好引導她。
家庭生活的不幸福，更讓她對愛情充滿嚮往。
遇到了真心對她的賈亮，張瓊詩自然死心塌地。
……
從審訊室走出來後，窗外飄起了雪花。
葉長生站在窗戶旁，看着外面的雪花發呆。
這時候，一旁的薛小華和蘇子傑走了過來。
“老大，張瓊詩挺可憐的！”
聽到薛小華的話，葉長生轉過身，看着她認真地說道：
有的人拼盡全力，在逆境中成功翻盤；而有的人，卻輕易打破自己的底線，最後變得萬劫不復。”
薛小華陷入了沉默。
這似乎是老大第一次，用比較重的語氣對她說話。
薛小華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優柔寡斷。
也許老大說的沒錯，太過優柔寡斷，可能的確不是一名好警察的特質。
一旁的蘇子傑，見氣氛有些沉默，趕緊岔開話題。
“老大，現在案子破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我去向夏局辭行，咱們儘快回家，小華現在就去訂票！”
現在離過年也沒幾天了。
也許是案子破了，來往的警察們，臉上洋溢着笑容。
葉長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他現在就想回家，迴天啓市！
臨走之前，他向夏志傑告辭的時候，有向對方提過賈亮的事情。
因爲案子破了，夏志傑心情極好，當即拍着胸脯表示，會繼續幫對方看心理醫生。
相比張少泉略顯“市儈”，夏志傑無疑會做人的多。
他親切地握住葉長生的手，不停表示感謝。
“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這樣吧，中午找個地方，我一定要請三位好好喫個飯。”
葉長生笑着拒絕了。
他當然不會，這麼不知情識趣。
現在涵江市這幫人，指不定把他們三個當瘟神，想着怎麼樣才能趕緊送走。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後，葉長生三個沒有告訴其他人，直接去酒店收拾好行李，就準備去高鐵站了。
“老大，不跟張隊長他們打聲招呼嗎？”
葉長生笑着搖了搖頭。
“不用了，他們現在估計正想着，怎麼把那份結案報告做的更漂亮點，估計是顧不上我們的了。”
“說起來也是，這次出公差，想想挺憋屈的，那些人的態度，我到現在心裏還有些不舒服。”
說話間的功夫，一輛出租車停在三人面前。
上了出租車後，葉長生繼續說道：
“不用管這些，我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破案，現在案子破了，剩下的就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我們重案組，現在算是半機動式的，會經常跟各地的刑警隊打交道，類似張隊這樣的人，以後可能還會遇到，平常心對待即可。”
說話間的功夫，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原來，是張少泉發來的短消息。
【葉組長，怎麼招呼沒打一聲就離開了？我還想着盡地主之誼呢，這次的事情多謝了！！！】
他將收到的短消息，展示給薛小華他們看。
“看到沒有？這是我剛收到的！我在想，發這條短消息，張隊長肯定醞釀了很久。”
薛小華湊過來看了下手機。
“這個張隊長，我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就不是很喜歡他！”
葉長生收起手機，笑着打趣道：
“又不是讓你相親處對象，還管你喜不喜歡？”
說話間的功夫，窗外的夜空中，突然綻放出一朵璀璨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