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消化道出血,小便出血……
最麻煩的一點就是,毒鼠強並沒有特別明顯的解毒藥。
葉長生感到奇怪的是,參加宴會的這麼多人,爲什麼只有五人病危,三人死亡?
按道理來說,出現這麼大規模的羣體中毒事件,要麼就是空氣吸入,要麼就是通過食物被喫進了嘴裏。
如果是前者,傷亡的數字不可能這麼小。
可如果是後者,既然他們都喫同樣的食物,那爲什麼症狀會有輕有重呢?
他向不遠處的大堂經理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情況最嚴重的幾名客人,當時坐的是哪幾桌?”
聽到葉長生的話,大堂經理不假思索,直接指了出來。
“他們坐的都是一號桌!”
“你記得這個清楚嗎?”
“那是當然的了,一號桌都是貴賓,我們的人特意在一旁小心服侍。”
聽到大堂經理的話,葉長生感覺有些無語。
看樣子,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確認了想要的信息以後,葉長生示意大堂經理離遠一些。
他開始小心打量起眼前的酒席來。
一號席既然爲貴賓位,酒席的規格跟其他都有些不同。
葉長生粗略對比了一下,他們這裏至少有三道菜,是其他席位沒有的。
看樣子,問題多半出現在這裏了。
“小華,蘇哲,這桌上的每一道菜,全部單獨取樣!”
兩人應了一聲後,就開始忙碌起來。
等衆人將所有的樣本取樣完畢,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剛到木子鎮的時候,袁立國提議衆人先喫飯。
可付威因爲擔心案子,還是決定先到現場看看。
忙完現場的查勘工作,衆人只感覺飢腸轆轆。
大堂經理提議就在這裏喫。
可這裏畢竟發生過集體中毒事件,衆人心有餘悸,於是婉言拒絕了。
“小葉,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飯桌上,付威問起葉長生的意見。
沉吟片刻後,葉長生開口說道:
“這個案子有些蹊蹺,爲什麼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訪問團到木子鎮的時候,發生這樣的集體中毒事件?”
“你是說……”
付威已經聽懂了葉長生的意思。
這起集體中毒案件,很有可能就是針對商業訪問團的一次投毒行爲。
可他依舊有一點不是很明白。
“動機呢?有企業來鎮上投資,不僅可以解決當地的就業問題,也可以促進消費。”
“這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啊,村民沒有理由反對!”
聽到對方的話,葉長生笑着解釋道:
“處長您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村民,都歡迎這些投資的企業,尤其是那些會對當地環境,造成嚴重污染的企業!”
之前他在派出所的時候,處理過一起糾紛。
當地的一家陶瓷廠,老是在夜間偷偷往河裏排放廢水。
最後整條河都被污染成石油狀,附近的農作物基本上是寸草不生。
聽到葉長生的解釋,付威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在喫飯的時候,葉長生並不是很想談有關工作的事情。
見對方沒有繼續發問,他直接埋頭喫起飯來。
飯後,付威開始仔細調查,那家準備在木子鎮投資建廠的企業。
是一家造紙廠!
事情的走向,似乎跟葉長生猜測的一致。
他現在也開始考慮,這兩件事情的關聯性了。
想到這裏,付威直接給袁立國打了電話。
“對於鎮上建造紙廠的事情,哪些人反抗的最爲激烈?”
他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電話對面的袁立國似乎有些驚訝。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爲什麼這些人剛到木子鎮沒多久,就對這些事情如此瞭解。
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袁立國這才緩緩說道:
“造紙廠的新建,的確遇到很大的阻力。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容易受到蠱惑。”
“他們聽風就是雨,根本就不瞭解,這會對鎮上帶來多少好處。一聽說可能會污染環境,就極力反對!”
“您說說,這廠子都還沒有建,他們怎麼知道就會污染環境?”
見電話對面的袁立國,一直在不停抱怨着,付威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厭惡。
“你直接說重點,哪幾個村反抗的最激烈?”
“要論反抗的最激烈,那就只有河東、河西這兩個村!他們原本屬於一個村,又是同一個姓,因此抱團的現象最爲嚴重。”
問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付威二話不說,直接掛了電話。
“我打電話問過了,是河東和河西兩個村,看來我們有必要跑一趟了!”
他留下幾個人,前往醫院協助在那邊忙碌的同事後,帶着其餘人準備趕赴河東、河西二村。
衆人首先來到的是河東村。
遠遠望去,這是一個很小的村莊,滿打滿算估計不到四十戶。
幾人來到村口的時候,看到一位老人正在挑水。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河東村嗎?”
跳水的老人,好像沒有聽到付威的話,徑直往前走。
見此情形,付威不由得提高音量,再問了一遍。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河東村嗎?”
這一次,對方好像聽到了。
老人猛的轉身,惡狠狠地瞪着他們一行人。
“我又不是聾了,那麼大聲音幹嘛?”
喲,還是個有脾氣的小老頭兒!
無奈之下,付威只好溫聲再問了一遍。
“你們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呀?”
看到付威一臉喫癟的表情,身後的葉長生不覺有些好笑。
以對方的身份和地位,大概也是第一次遭受如此對待吧。
付威還想再問什麼,可對面的老頭直接轉身,氣鼓鼓的離開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
一旁的蘇哲有些疑惑。
只是問個路而已,似乎並不需要這樣吧。
聽到他的話,葉長生一針見血的說道。
“這位老人家,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