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修子猛烈的咳嗽,彷彿能咳出血。

    鳳綿綿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順了一縷靈氣過去,丹修子的咳嗽才緩和下來。

    他仍舊神色落寞,滿眼的淚光。

    鳳綿綿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背:“老頭,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人算不如天算,你又不是要害軟軟,真要怨,就怨那冷血無情的宗門,你放心,陳生已死,軟軟的仇報了。”

    丹修子緩緩的擡眼,怔怔的問道:“陳師弟死了?”

    鳳綿綿垂眸:“對啊,已經死了,他作惡多端,我怎可能讓他活着?”

    那毒還有腐蝕性,別說他得不到全屍,就連神魂都會被攪散。

    陳生是真正的神魂俱滅了。

    丹修子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點,眉眼雖然落寞,但至少沒有尋死覓活。

    鳳綿綿鬆了一口氣,揮手把院門給關上,和司君一同往後院裏走去。

    “楓兒如今長大了不少,也能感知到天地之氣的存在,可他更喜歡看書,他身子不好,不愛往外走動,一直在屋裏呆着。”

    丹修子在前面領路,還點頭道:“不過外面全是歹人,他樂意在屋裏也好,至少安全,我就搬了許多醫書給他看,如今他已經認識草藥,還能簡單配藥呢。”

    說起這個,他的語氣裏稍稍有點自豪,只是又落寞:“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妹妹,若是讓他知道軟軟不在了,還不知他會怎麼傷心。”

    鳳綿綿想到記憶裏那個白白嫩嫩的小糰子,也是鼻頭一酸。

    面前的院子裏比較雜亂,堆放着不少雜物,顯然還是那些歹人的,只有一邊的小屋裏亮着一盞燈。

    一盞昏暗的油燈柔柔的照在窗紙上,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被拉長的手的影子。

    鳳綿綿感知到了楓寶的氣息,腳步加快了些許。

    “怎麼回事?現在雖是傍晚,但也不暗,怎麼就要點燈了呢?”

    鳳綿綿扭頭問丹修子。

    丹修子苦澀的嘆息:“你自己進去就知道了,你醫術比我好,你只需看他一眼你便明白了。”

    鳳綿綿心中一震,有了不好的猜想。

    她身影一閃,直接出現在了門外,擡手把門推開,落日的霞光隨着開門的動作散落一地。

    整個屋子依舊明亮,只有角落稍稍昏暗,根本不用燃燈。

    就在牀邊的桌上,一盞煤油燈點燃,一個白衣少年面容蒼白的靠在牀邊讀書。

    他身形消瘦,眸子濃的宛如夜色,卻暗的沒有絲毫光彩。

    他手拿着一本書看着,不時揉一揉眼睛,彷彿看書也很累。

    聽到有人推開門,他手上的動作一頓,表情沒什麼變化,甚至眼神都沒怎麼動。

    “丹爺爺?”

    他輕聲詢問了一句。

    聲音也不似當初那麼稚嫩,多了沙啞。

    鳳綿綿眼眶一紅,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話。

    明明她就站在楓寶屋的門前,他只需擡頭就能看見她,可他卻沒任何反應。

    司君察覺到了不對,也立刻閃身過來。

    屋裏的氣息一下多了起來,楓寶手緊緊的抓着被子:“你們是誰?”

    “哥哥?丹爺爺?”

    他喊了一聲,語氣略微焦急,他的視線也終於不停留在書上,擡眼看着前方,可是目光空洞,根本沒在鳳綿綿的身上停留。

    見他這般模樣,鳳綿綿再也忍不住,眼淚直接砸下來,快步往前走幾步,把楓寶抱在懷裏,啞聲道:“是娘啊,楓寶,是娘啊,你認不出娘了嗎?”

    懷中的小身子猛的一僵,本抗拒要把她推開的手也緩緩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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