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你說了那麼多，全部都是在爲自己不值，可是若你真心爲熊族百姓着想，又何至於想回報？”
“而且，熊族崇尚血緣，只有族長的嫡親血脈，才能繼承熊族，甚至是長老和將軍，也必須是親近的族人才行。”
“若是你一無所得，你現在又是如何能夠受人供奉？憑你不知哪裏來的血脈？五大長老之一，你還有何不滿足？”
“當初明明是你害怕被人詬病，所以熊英族長只是問了你一句，你就答應了下來，那些在邊上造勢的人你通通不提，只說熊英，無非是因爲他心地純善，好欺負，其餘的人都在結界之外，你看不見摸不着，所以選擇遺忘，可如果真的是恨，哪怕這人遠在天邊，又如何能忘？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恨！”
滄言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片刻後，他盯着鳳綿綿，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娃，三言兩語的，竟還是把髒水潑在我身上，按你所說，如今我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全都是我自作自受，自討苦喫？”
“我爲熊族付出了那麼多，如今這長老之位本就是我應得的。”
“可是他拉我入局是真，當衆羞辱我也是真。”
“後來，我深受重傷，他讓我帶着長老的尊容等死，哈哈哈哈，你說他善良，他哪裏善良？”
“或許他善良，他對所有人都善良，人人都稱讚他，可是偏偏他對我極其兇殘。”滄言眸光一動，笑着道：“你知道我如何變成這樣的嗎？”
“我是爲了熊族，跟虎族打了一架，身受重傷，藥石無醫。”
“他讓我享受剩下的時光，賜給我長老之位，可是，我整日纏綿於病榻，苟延殘喘，這就是他說的享受？”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祕法，可以重新奪舍，可是他得到了消息，直接帶着人把我辛苦找到的年輕身體拉走，他說，那個年輕身體上有老下有小，不該死在我手上。”
滄言歪頭質問：“他也不想想，我是爲了什麼變成如今這般境地。”
“現在，我沒價值了，他就可以隨意丟棄，他忘了，我守護了那麼多的熊族子弟，現在讓一個爲我而死，又怎麼了？”
“可是奪舍大法已經開始，我沒有身體，他的身體很強壯，可是修爲高，我奪舍不了，我只能又鑽回這個破敗的身體。”
滄言眼中流出血淚，眼中滿是仇恨，視線猶如毒蛇一般滲人：“在我離開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個肉身就已經死了，我重新鑽回來，可是沒有氣息……我成了怪物。”
“祕法只能維持七天，他要殺了我，居然還義正言辭，說是害怕我被天道泯滅於世，要送我去投胎轉世，哈哈哈，我都已經死了，我還害怕什麼報復？”
司君沉默良久，說道：“所以，你就開始修煉邪法，用這樣殘忍的手段維持你的生命和容貌？”
滄言點頭，雖然周身呲啦呲啦的響，好不容易修煉得到的陰氣全部都被月華給照散，可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類似坦然解脫的神情。
“是啊，我修煉邪術，可是那又如何？”
“熊族當初受過我多少保護？若非有我拼死保護，只怕熊族早就被虎族和銀狼一族分食殆盡。”
“保護住了他們，如今他們繁榮強盛，我喫幾個童男又怎麼了？”
“這都是他們欠我的，哈哈哈，這些年來，熊英生不如死，就算是還有命又怎樣？說不了話，連飯都吃不了，天天靠着法寶和自身的修爲苟延殘喘。”
“他還不如我。”
“嘖，如果有的選，我想，他也會做出如我一樣的選擇。”
“他肯定比我更想活，畢竟，他可是族長啊，好不容易坐到了這個位置，他自然是想多活幾年，說不定他一天要喫四個童男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