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大牀上緩了好久纔有力氣,動了動身子,頓時痠痛傳來,遍佈四肢,就是內裏的五臟六腑都在叫囂着,眉頭痛苦皺起,眼角卻是流不出淚了。
蘇晚辭嬌豔昳麗的小臉木木的。俗話說的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蘇晚辭沒想到宋時那樣一個人竟有那種小癖好。
蘇晚辭伸手,橫七豎八的牙印映入眼簾,她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摸了摸脖子,刺痛傳來,她紅脣輕張,倒吸一口涼氣。
不用想便知道有勒痕,禁不住又想起昨日裏幾次瀕臨窒息的感覺。她瑟縮了下身子,脣瓣顫抖。
又緩了片刻,蘇晚辭掙扎着坐起身。等坐起身,靠着牀榻就是連擦汗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了。
蘇晚辭自己身子弱,經過了不憐惜和瘋狂的折磨能醒已是萬幸。
但現在發現她還是高興早了。
身下怪異的感覺讓她變了臉色,宋時竟是沒有管她,將她一人就這樣扔在了牀上。
蘇晚辭說不清是悲是喜。挺多就是有些失望,她以爲跟了個好的。
……
待她陸陸續續處理好自己後時間已經過了兩個點,她拖着昏沉的頭邁着沉重的步子將自己摔在了軟沙發上。
擡着蒼白的小臉蜷縮在沙發上,愣愣的注視門把手。時針晃悠悠的又走了一圈,緊閉的房門依舊安安靜靜,沒有絲毫被人從外打開來的跡象。
她感覺到了涼意,心像破了個大窟窿,呼哧哧的灌着冷風。
系統看着她的慘樣,雖知是她裝出來的,可心裏就是一陣痛快。
“怎麼,人家爽完就跑了呢,哎呀呀~”
蘇晚辭閉眸,無視系統像鴨子一樣聒噪的嘎嘎聲。
系統又嚷嚷了幾句,驚覺自己像個跳樑小醜,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飢餓,疼痛,發熱……讓蘇晚辭四肢無力,幾欲作嘔。
她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慢吞吞直起身,無血色脣挑起一抹弧度,強顏歡笑。她在心裏安慰自己,沒關係的,許是有事忙。晚些,會……聯繫她的,再不濟也會派人來找她的。
“咚咚咚咚——”又悶悶的敲門聲響起。
那灰敗了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一時顧不得疼痛,她赤着腳飛快起身。
“小姐您好,點餐服務。”門外掛着職業微笑的服務員疏離客氣。
不是那個人。
蘇晚辭拒絕了服務員,單薄消瘦的身子順着門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蘇晚辭心裏升起怨恨與不甘。爲什麼呢?她在心裏問自己。她只是走投無路,想往上爬又有什麼錯呢?就算方法不對,她也是憑自己的本事啊。
窗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悄無聲息的爬上了那蜷縮着的一小團,蘇晚辭依舊感覺到冷,她帶着傷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着。
良久,紅腫的眸再也阻攔不住淚水,順着蒼白的面落到鎖骨胸前,打溼了冰絲睡袍。
……
蘇挽辭踉蹌着出了這金碧輝煌的大樓,裹着自衣櫃裏翻出的大衣,淺色襯得她臉色慾白。她側頭看去,和煦的微風拂亂了她的發,露出長卷眼睫下瀲灩的桃花眼。
像一副乾淨而又脆弱漂亮的花瓶。
蘇晚辭紅腫透着水光的眸深深的望了眼這棟大樓,像是要將它刻在腦海深處。柔弱的眉眼綻放出耀眼的光彩,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牙印未消的脣瓣緊抿,總有一天,她也能將那些人踩在腳底下。徹底擺脫那讓她幾欲窒息的過往……
不遠處的咖啡館裏,看着今早買來的大衣被人裹在身上,助理心下了然,心想他這冷心冷肺的大老闆也有栽的一天。
暗戳戳睨了眼盯着人背影的宋時,心想也不知道他家老闆要玩哪套。
畢竟,他沒見過這樣的套路。
據他經驗,這樣下去結局怕是不太好,怎麼都得來個追妻火葬場。
蘇晚辭打了車一路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剛脫了鞋,便有電話打了進來。蘇晚辭劃開屏幕,發現有來自周楚的三個未接電話。
蘇晚辭喘着熱氣,手指微顫,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心知對方是來看她笑話的,蘇晚辭沉默着等對方開口。
“爲什麼不接電話,成了?”周楚把玩着指間,上面是她新作的美甲。成是不可能成的,她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包廂裏有個煞神,最見不得這些。蘇晚辭猜的不假,她就是明擺着來看笑話的。
蘇晚辭手上用力,指甲陷入柔軟的掌心,微弱的刺痛喚醒了一二分神智。她輕飄飄道,“還要謝謝楚楚姐,要不是楚楚姐,我是真沒法子了。”明擺着不是好話。
周楚一頓,眉目凌厲,心想莫不是真成了?嘴上卻假惺惺道,“成了便好,你也是我帶進來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
“不勞楚楚姐費心。”頓了頓,“這也是那位的意思。”
周楚臉色一僵,深吸一口氣,隨意應和。掛了電話,恨不得摔了手機,這小狐狸精有幾分本事,憑着那張臉還真有可能成事。但就憑那蠢笨的腦子?周楚嗤笑一聲。
也好,就讓她再蹦躂幾日。
見手機黑了屏,緊繃着的神經鬆弛,手機自蒼白手中滑落,與地板相撞發出砰的悶響。
蘇晚辭卻是無暇顧及,身子一軟,癱坐在地。額頭抵着鞋櫃,冰冷的觸感抵消了些許滾燙。她費力睜開眼,心知不能這樣下去了。
踉踉蹌蹌起身,卻又一頭栽了回去,膝蓋結實的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唔——”
冷汗濡溼了大衣內裏,晃了晃腦袋,撐着地板的手青黛色凸起。
蘇晚辭一路跌跌撞撞的翻出了醫療箱,混着水吞了一把。不是她不想去醫院,實在是沒錢了。
拼着最後一把子力氣,將自己扔到了牀上,苦中作樂想,還要多虧她沒錢租的房子小了。
蘇晚辭陷入昏沉前想到了宋時,真是虧大了。錢資源沒撈到不說,怕是也要把自己給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