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注意到自己在看她,小姑娘頓時羞紅了臉,吶吶道,“你...你沒事吧?”
霍言川見過不少女子,京城貴女,異域舞妓...可沒有哪一個讓他注目。
一切發生在轉瞬間,紀哲怎麼也沒想到出現的人會是黎姝姝,那一刻他恨不得將礙眼的黎清清同霍言川一個個掐死,可到底晚了。黎清清不知死活的攔在他身前,紀哲眼睜睜看着黎姝姝一雙杏眸滿當當的盛滿了霍言川,看着不依不饒的黎清清,紀哲眉目陰鷙,冷冷出聲,“你找死!”
黎清清被他一腳踹出幾米遠,重重的摔在黎姝姝眼前,霍言川身旁。
說來也巧,方纔黎清清紀哲站的位置恰巧是黎姝姝視野盲區,被濃而盛的灌木叢遮得嚴嚴實實,便是聽見兩人打鬥的聲音也被霍言川吸了魂,根本無暇顧及。
系統心如死灰,巧?那不是您老仔仔細細選的好位置嗎?它攔了沒攔住,只能眼睜睜看着紀哲對霍言川的殺意翻倍長。不是啊,明明是樓糯作的,不要恨男主啊!
黎姝姝看了看蜷縮着身子的黎姝姝,嚥了咽並不存在的口水,慢慢扭頭去看那再熟悉不過的人。
“我...”黎姝姝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對着紀哲無意識彎了彎杏眼,她長得好看,刻意討好的時候顯得尤爲乖巧,讓人難以狠下心去怪罪她。黎姝姝脣瓣動了動,像是小心試探,晦澀道,“那我...先走啦?”
黎姝姝慶幸她還趴斜坡上,不然此刻對着紀哲許是要癱軟在地。說完這句話根本不敢擡頭看紀哲的臉色,扭頭就往回爬。樹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再看去碧綠的葉子間哪裏還有人。
黎姝姝從坡上滾下來,樹枝透過單薄的衣衫留下清淺的痛意,黎姝姝皮薄不耐痛,發出痛呼,清楚的落在幾人耳朵裏。
黎清清:“......”她發現黎姝姝總能刷新她的認知。黎清清心中好笑,嘴角翹了翹,呼吸不由加重,卻牽扯到內傷,頓時悶咳出聲。
擡頭眼見紀哲殺意未消,黎清清白着臉踉蹌起身,雖弄不死紀哲,但是拖卻是能拖住的。再加上‘落荒而逃’的黎姝姝,黎清清更不慌了。
紀哲微笑,雙眸狹長的線條凌厲。
黎清清不帶怕的,那清冷的眸內還殘存着些許笑意,像是冰凍三尺的水面露出縫隙,有光透了進去,裏面的風景讓人移不開眸。黎清清挑眉好心情的對着紀哲做了個‘您請’的動作,還好心的提了一句,“快去吧,晚了可追不上了。”這句純屬膈應人,但黎清清知道紀哲肯定會去追,因爲黎姝姝跑錯方向了,那動靜聽着像是往深山裏面去了。
紀哲眼底一片冷色,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上面青筋暴起。
黎清清嘴角弧度慢慢落了下去,面無表情直視他。好在,她賭對了,目着紀哲身形消失在叢林,黎清清挺得筆直的腰腹慢慢彎了下去。紀哲要是再動手她是能拖延不假,但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把完脈的黎清清心裏有了底,不算太嚴重,小毒,她完全能解決。
黎清清擡頭正欲開口,卻見人強撐着一口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黎清到嘴邊的話一頓。
“我想問...方纔..咳咳....”
黎清清一個錯步,避開了腳邊的黑血。
送走了黎姝姝與紀哲的黎清清再次目睹了霍言川的昏迷。
黎清清:“......”回想着方纔黎姝姝看霍言川的眼神,再看霍言川剛剛的話。現在情況比黎寧寧說的還要有意思,本該是黎姝姝單戀霍言川,現在...好像是兩人看對眼?
她不道紀哲殺霍言川的目的,但經過剛剛的事她只知道紀哲殺霍言川的理由怕是又多了一條。
黎清清坐在地上,想着該怎麼將人弄回去。
這邊黎姝姝做賊心虛,爆發潛力,小巧的身子穿梭在林子裏跑的飛快。但到底身子虛,跑了不過片刻,腰腿疼,身上哪哪都疼。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黎姝姝徹底沒了力氣,癱坐在大樹下,雙手捂着脣,壓低自己喘息聲。
但很快欲哭無淚,她跑什麼啊,這心虛什麼,這一跑不就證明她心中有鬼了嗎?而且,現在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黎姝姝忍不住了,杏眸內氤氳的水汽打溼了烏泱泱的眼睫,小小的一團蜷縮在那裏瞧着像是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黎姝姝垂着頭,抹了把眼淚,眼前瞬間清晰,可隨之整顆心又吊起來了。只因狹窄的視野裏出來了一雙靴子。黎姝姝受驚般的往後退了退,隨即想到她沒什麼好怕的!這般想着心裏卻依舊是帶着淡淡的心虛。
擡起頭怯怯道,“紀哲~”
紀哲面上不辨喜色,黎姝姝心中愈發忐忑,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角。
軟着聲音哽咽道,“紀哲,我腿疼~”
果然,紀哲彎下了腰身,黎姝姝面上閃過喜色,一個用力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裏。
紀哲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以前唯恐避之不及,現如今知道怕了便巴巴的上趕着。
紀哲低頭,修長的指掐着她尖尖的下巴,與她直視。
“說說,爲什麼來這裏?”
黎姝姝鴉羽般的眼睫顫了顫,小聲嘟囔,“你生氣了?”
紀哲不說話,一雙眸死死的盯着她。黎姝姝只一眼,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再也說不話。
可惜黎姝姝不是個聰明的,這時候依舊妄想扳回一局,“你...幹嘛生氣啊,我就跟着黎清清上山,你不能連這事也管我。”
“是嘛?那你跑什麼?”
黎姝姝心裏亂了一瞬,嘴硬道“你嚇到我了,我能不跑嗎?”
紀哲氣急反笑,一口咬住了她圓潤的耳垂。黎姝姝痛呼一聲,總覺得咬出血了。
“我以爲你喜歡上那人,見我心虛呢。”
黎姝姝一僵,四肢滲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