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川低聲道,“不要怕,我怎麼會殺她。”,霍言川收手,長劍破空發出凌厲之聲。
黎姝姝聽的喉嚨發緊,脣角輕扯,卻沒能帶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的出來她竭力證明自己並不怕,可屋子裏的人都能知道她比方纔要更怕了。
尤其是在霍言川森然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後。
霍言川長身玉立,昏黃燈光下寬肩窄腰長腿,高大的身形將地上蜷縮的黎姝姝籠的嚴嚴實實。霍言川漆黑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緊攥着鸝兒衣角的手指,指尖粉嫩,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此刻顫顫巍巍的,放在嘴中撕磨最好不過。
黎姝姝手一抖,猛地收了回去,掩在寬大的袍子裏面。她方纔穿的急,自己的衣衫圖的漂亮,穿上去很是繁瑣,故而黎姝姝在裏面草草套上一層單薄純白長裙,外面隨手罩了紀哲的外袍。穿上去方便簡單不說亦是能將她雪白細膩的身子護的嚴嚴實實。
黎姝姝捂着胸口眼神躲躲閃閃,不敢擡頭直視霍言川,卻在下一刻敏銳的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陡然轉變。她像是面對一隻兇猛的野獸,稍有不注意就會被森白的獠牙破開喉嚨。
聞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黎姝姝臉色愈發蒼白,抿了抿沒有血色的脣,怯怯擡眸,只見霍言川薄脣抿起,黑瘮瘮的眼珠落在自己身上。
黎姝姝嚥下了嘴邊的驚呼,脣肉間溢出細微的啜泣,嬌嬌軟軟的。
霍言川雙眸微眯,眼底閃過暗色。
黎姝姝沒有注意到霍言川的變化,但若有所覺,低頭便見自己衣衫凌亂,是方纔不小心扯開了。黎姝姝顫着手指去拉,可她實在害怕。
手指僵硬不說還打着顫,一番動作下來不但沒有護上,反而將衣袍敞開更甚,即便她反應過來將衣衫攏起,依舊被霍言川看了個遍。
緊盯着霍言川的鸝兒注意到了,知道那是什麼,但怎麼可以,霍言川...怎麼能如此?鸝兒咬着牙出聲,“霍將軍,這是我家夫人。”後面二字咬的極重。
霍言川輕笑一聲,“我說過了,她是誰的夫人不是你說了算。”
鸝兒怒目圓瞪,這還要她說霍言川說?黎姝姝是紀哲正兒八經的夫人,明媒正娶拜了天地的!
“過來。”霍言川將手中的劍插回劍鞘,衝着黎姝姝溫聲道。
黎姝姝搖頭,淚珠順着腮肉滾進衣領,面上鎖骨冰涼一片,但黎姝姝並不敢伸手去碰。黎姝姝扯脣,“你...你想幹什麼?你爲什麼要殺....殺我家人?”
黎姝姝眼淚流的愈急,哭喊道,“我妹妹救過你,你怎麼能這樣!”黎姝姝痛哭出聲,像是宣泄自己的不滿和委屈害怕。即便她這樣哭也不醜,眼皮紅腫,眼尾潮紅,烏黑的發被濡溼黏在額角,反而瞧着可憐的緊,讓人想將她摟進懷裏好生疼愛。
霍言川手指微動,指腹摩挲着劍鞘上的花紋,默默補充,也想會讓人獸性大發忍不住去欺負她,好讓她的哭換個性質,比如被他...欺負哭。
黎姝姝哭的氣喘,斷斷續續道,“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我們家有錢...而且我...我們也沒有得罪你。”
黎姝姝根本不知道霍言川同紀哲之間的恩怨,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霍言川想將她佔爲己有,“你...我夫君,我夫君認識很多人的,你這樣...你放過我日後定不會找你事......”
黑眸一沉,霍言川沒了耐心,擡起手動了動,有人閃了出來。依稀能看出是個女子,她沉默着走向趴在地上的鸝兒。
鸝兒下意識反抗,卻被卸了手腕,匕首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隨即被人以並不溫柔的手段拖了出去。
黎姝姝撲上去,可手腳無力,一下子軟在地上,“你想做什麼?你不能殺她!”黎姝姝淚眼朦朧,忍着懼意道。
“只要姝姝聽話,我自是不會將她怎樣。”,沒了礙事的人霍言川嘴角輕挑,來到黎姝姝身邊,“所以,聽話,不然這個人還有回春院裏的人...”
紀母就是住在回春院。
黎姝姝說不出話了,整個人瀕臨崩潰。她未出嫁時被嬌養着長大,後來更是被紀哲捧在手心,唯一受過的委屈就是未出嫁前來自紀哲的‘磋磨’,而現在直接見了血。
“主子。”,外面有人輕喚。
霍言川不再多言,隨手撩起衣袍單膝觸底,半跪在黎姝姝跟前。
黎姝姝往後縮,身上寬大的衣袍散開,露出白皙的小腿以及細瘦的腳踝,“你...你想做什麼?”,黎姝姝是真的害怕,怕那把刀落在自己脖子上,又怕...她不知道還在害怕什麼,但對着這樣的霍言川黎姝姝沒來由的害怕。
以往深邃俊美的五官此刻都面目可憎起來。
霍言川伸手,骨節分明的長指圈住了她的腳踝,虎口剛巧卡在那凸起的骨頭。黎姝姝氣色比小山村時好上些許,可身上依舊不見肉,霍言川手指微動,指腹落在她腳踝的凸起,那裏肌膚細膩軟滑,但好似僅被一層皮肉包着似的。
腳踝上的觸感並舒服,以往她不滿於紀哲帶着繭的指腹,現在竟無比期望這是一場夢,睡醒後發現眼前人是紀哲。黎姝姝掙了掙,可霍言川手勁極大,不但沒能掙脫反而將自己錮的生疼。
霍言川將她腳上踩的繡花鞋拿了下來。
黎姝姝一驚,圓潤小巧的腳趾好似受驚似的蜷了蜷,藉着明亮的燭火霍言川依稀可見腳背上的青黛色,捏着黎姝姝的指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崩起。
黎姝姝喫痛,紅着眼眶去看霍言川。卻不料霍言川豁然擡頭,黎姝姝直直撞進了那雙黑眸,看着那雙熟悉的眸黎姝姝濛濛中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