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想質問的話,卡在喉嚨裏。
是那聲慘叫驚動了這個影視地的安保,前去查看,發現好像是個演員,就打電話來問是不是他們劇組的。
他派助理去看看,就看見一身狼狽,命根子被整個切掉,一條胳膊還斷了,被樹枝貫穿手掌,要死不活的齊傑。
齊傑當時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只恐懼的喊着黎纖這個名字。
他去問。
就有人說,晚飯那會兒,看見齊傑跟黎纖進了一個休息室,但兩人一共也待了不到五分鐘,黎纖就出來了。
至於齊傑,沒人再看見。
而且他今晚也沒戲份了,都以爲他回去了,也沒人過多注意,誰知道……
那聲驚悚聽聞的慘叫,竟然會是他。
黎纖偏頭一笑:“何導不會以爲是我乾的吧?”
被戳破本來想法的何導,看她一副坦蕩,更是尷尬。
而且喫完飯後黎纖就一直認認真真拍戲,看劇本,對戲,沒出過他們的視線。
再仔細想想。
就黎纖這纖薄身板,怎麼可能把齊傑一個近兩百斤的大男人,無聲無息的弄出劇組,到兩百多米外的山上?
何導衝她擺擺手,滿臉愁容,“你先回去吧。”
他拍了這麼多年戲,也遇到過演員受傷,可從沒遇到過這麼嚴重的。
明天肯定會傳出去,到時候他要怎麼交代?
“何導,”走到門口的黎纖突然又頓住,歪了下頭看他,眉心微擰,“昨晚上,我和小助理回酒店路過那邊兒,看見有個山上危險的警示牌,你還是和大家說一下,免得誰不小心碰上,那可就慘了。”
門口等她的田瑩,眼睛眨巴,跟着道,“是啊,我就剛纔回去又回來路過那邊,好像還聽見了野豬也不知道啥的叫聲。”
“野豬?”何導一愣。
田瑩點頭,搓了搓膀子,有些害怕得道,“是啊,可嚇人了呢,還好我們過兩天就轉場了,不然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
黎纖挑了下眉,嘖笑一聲,去換衣服。
何導:“……”
那座山上有野豬,可沒聽這個地方的負責人說過。
齊傑在那座山上出事。
黎纖先是否認了。
現在又這樣說……
他神色變了又變,喊來助理,小聲交代了幾句,“你去看看,那座山有沒有危險警示牌,問問,山上有沒有野豬……”
——
化妝區。
趙星露剛換完服裝,見黎纖進來,眼睛微閃,笑着道:“黎纖,我聽說齊傑挺喜歡你的,聽說他家挺有錢的,找外邊的是找,還不如找他,免得再染上什麼不乾淨的病不是?”
“你怎麼不找?”整天陰陽怪氣個沒夠,田瑩確定黎纖房裏藏了個男人的事,就是她傳出去的,此時聽這話,頓時又氣的不行:“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以爲沒人知道你跟齊傑那點事嗎?”
這話一出,趙星露臉色瞬間就變了,“你胡說什麼?”
她和齊傑進出同一個房間,每次都早上出來這事,田瑩都見好幾次了。
在劇組都不是什麼祕密。
不過沒人敢說。
還真以爲自己隱蔽呢。
田瑩翻了個白眼:“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沒想到黎纖這個小助理嘴這麼利,助理不在的趙星露暗暗咬牙。
黎纖眼梢微眯,反手就捏住她下巴,把人逼到梳妝檯上,鋪天蓋地的殺意從頭頂蓋下。
趙星露臉色一白,正想掙扎,嘴裏就被丟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直接從喉嚨滑進腹中。
趙星露一愣,“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黎纖歪頭,眼梢裹着邪佞:“幫你治治嘴臭而已。”
說完,把人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接過田瑩手裏外套披在身上,五指扣着保溫杯就離開了,氣勢大佬的不行。
田瑩忍着笑,帶着崇拜的朝黎纖追去。
不過也還有擔憂,“纖姐,趙星露會不會報復你啊?”
黎纖渾不在意,“就怕她沒空報復我。”
田瑩一愣,“你給她吃了什麼啊?”
“好喫的。”
“……”
——
“黎纖,你給我等着!”
趙星露咬牙切齒的,飛快跑去了洗手間,拼命的摳着喉嚨,試圖把剛纔黎纖給她喫的東西吐出來。
可吐了半天,藥丸也沒出來。
她臉色發白,那電話打給助理,“快給我找醫生!”
——
酒店,房間依舊一片黑暗。
田瑩小心翼翼的開燈,看到沙發牀上還躺着的人時,心底那點僥倖瞬間沒了。
“你去睡吧。”黎纖衝她一擡下巴。
田瑩擰着臉:“可這個人……”
但黎纖一臉不容置疑,她抿了抿脣:“那纖姐你小心,有事立馬叫我。”
神祕客似乎睡着了。
面具沒帶,身上穿的黑斗篷似乎換了新的,帶着股很淡的血腥味兒。
黎纖脣角冷勾,擰開保溫杯,反手就朝他包着紗布左臂澆去。
下一刻。
沙發上的人猛地翻身躍起,左手攬過她腰肢,右手握住她的手把濺出去的水又接回保溫杯中,低沉的笑聲響在耳邊。
“我這要再受傷,你還不負責,我這豈不是虧大了?”
黎纖垂眸看向腰間那隻佔自己便宜的手,輕舔牙尖,眼尾染上邪佞,擡腿就向身後的人踹去:“負你媽的責!”
霍謹川飛快閃身躲開,從牀上一個翻滾,就到了另一邊,保溫杯還穩穩拿在手裏,面具下的脣角勾起:“不用對我媽,只對我就行。”
艹!
黎纖擡手抄起桌上水果刀便飛了過去,冷笑着道:“再嗶嗶一句,老子今天就剁了你喂狗。”
腰細腿長,人美路子野,身手還不是一般的厲害……
他這個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未婚妻,還真是一身的謎。
看把人惹毛了,霍謹川眼底閃過笑意,把匕首從牆上拔下來扔到桌上,“不是朋友嗎?”
黎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見他就暴躁,控制不住脾氣,乾脆不忍了,“謊話你也信?”
霍謹川沉聲道,“是你說的,我都信。”
信你爹!
黎纖暴躁。
霍謹川打開她的保溫杯,直接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嗓音磁沉,“此次遇險,幸得黎小姐相救收留,在下無以爲報,只能在山上放幾頭野豬。”
野豬?
黎纖瞳仁微凝,眯起眼睛:“齊傑那事果然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