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菸頭一歪,語氣好奇:“還有別的宋時樾嗎?”
“……”
宋家是醫學世家,宋家家主是國醫局局長,宋時樾更是子承父業,年少有爲,被稱醫學界的天才,更是霍家御用醫生。
不是超級世家,卻是每個家族的座上賓!
沒有第二個。
他的女人,他們誰敢搶?
除非。
自己或者家裏人這輩子都不要生病,都不要請宋家治病。
看着這羣男人,開始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覷,柳煙輕嗤一聲,攏着衣服轉身離開,給黎纖發消息。
[任務完成。]
男人啊,都是賤東西。
不過呢,雖然賤,是累贅。
但是——
好玩啊,不是嗎?
偏生他們那位殿主,絕色容顏傾九州,卻視男人爲無物,還覺得那副皮囊是累贅,幾次想要自己毀掉,低調的無人知道。
——
劇組。
江格給黎纖倒了杯水。
黎纖摁滅手機,端起來喝了一口,清冷的嗓音才響起:“霍謹川。”
從認識開始,她一直是各種吊兒郎當,匪裏匪氣的喊霍少,少爺,霍公子……
等這種沒個正形的稱呼。
如此正兒八經喊他的名字,很少見。
但能聽出認真。
霍謹川側頭看着她,眉目清淡,嗓音溫潤,“什麼?”
黎纖一字一句,“讓你的人離我的人,遠一點。”
語氣裏是濃濃的警告。
說完這句,便放下杯子,拿着手機,起身離開了。
霍謹川一時沒太聽明白,微皺眉,側頭看向江格。
江格脣角微抿:“我聽秦少說,宋醫生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去四院……”
黎纖的人,被他們的人接近的,也就四院那個精神病患者。
霍謹川盯着那道走向化妝間的纖細背影,眼底鬱氣森然:“讓宋時樾遠離四院。”
江格摸了摸鼻子,說起另外一件事:“國醫局那邊傳來消息,說諾亞工業今天一早頒佈消息,對那個實驗藥命名hv—01,正式投入了市場,不過只對基層……”
——
傍晚。
衣服、人皮面具、傷口……
看了半天沒有絲毫破綻,霍謹川纔在黎纖回到酒店前,回到了她的房間裏。
剛躺在沙發牀上,閉上眼睛,門就被打開,燈光亮起。
女生的聲音也響起:“我這兒不是什麼收容所。”
“你應該不介意我在這養個傷。”
霍謹川重新睜開眼睛,白色的襯衫敞着懷坐,精瘦胸膛上疤痕明顯,背後還浸出不少血漬,像綻放的紅梅。
黎纖側頭看他一眼,沒說話,拿着衣服進了浴室。
半小時後出來,一身黑色緊身衣,馬尾高束眉目明豔,又酷又颯。
霍謹川神色微動:“又要出去?”
她這幾天都白天拍戲。
又吊威亞,又各種飛的,辛苦不行。
拍到半夜,還要出去?
天天這樣,精神怎麼能承受得住?
怪不得,這幾天看起來瘦了。
他眉頭緊皺。
黎纖沒承認也沒否認,彎腰把長靴的拉鍊拉上,放好匕首,嗓音冷戾:“再跟蹤我,這裏就會變成你的喪命所。”
而就在她的手放在門柄上時,胳膊肘突然被人從後抓住。
黎纖脣角冷勾,手上用力一拽,反身就把他給摁在門上,袖刀滑落,抵在他脖子裏,黝黑的眸子裏晦暗難側:“在我這裏得寸進尺,可討不了什麼好?”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霍謹川舉起雙手貼在門上,沒有丁點兒的反抗之意:“我對啓源第六科研所的最新科研感興趣,你不也對那裏感興趣,不如你我合作?”
黎纖挑眉,笑的邪氣:“我跟你可不一樣,我進那裏易如反掌,想要什麼開口說一句,就有人送到我手裏來,爲什麼要跟你合作?”
霍謹川:“……”
那個仙丹來自諾亞工業,國醫局想要拿到,都得提前往上遞申請書,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審覈!
而陸修文只是在啓源第六科研所門外問了一句合作,都至今被當做間諜抓了起來,這個藥的重要保密性可想而知。
可黎纖卻能輕鬆拿到,還在天橋底下襬地攤賣,有那麼多人通過特殊渠道尋來。
還有那個第六研究所的所長,風從雲千里迢迢送藥。
那一刻,他就猜到了,黎纖跟啓源第六科研所甚至諾亞工業都有關係!
可現在看來,他似乎依舊看輕了他的未婚妻。
霍謹川輕嘆一聲,不再談論合作,只嗓音低沉的問:“去哪?我陪你。”
“你?”黎纖收回他脖子裏匕首,刀背拍了下他胳膊上傷口,哂笑道:“閣下還是先好好養傷吧。”
霍謹川挑眉:“我是神祕客。”
黎纖不屑:“那又怎樣?”
霍謹川飛快伸手,一個旋身,兩人就換了個位置。
他手摁在門上,對女生來了個壁咚,俊雋的虛假面容上,笑的意味深長:“神祕客,可沒那麼容易死。”
黎纖看了下他身上被血染紅的白色襯衫,手裏匕首挑開他領口的鈕釦,刀尖從他喉結一點點向下,劃到正心口處那塊疤痕上停下,稍一用力就刺破皮膚,立馬有鮮紅溢出。
她笑的散漫:“你猜,我們現在誰會先殺了誰?”
“你。”霍謹川垂眸看了流血的心口一眼,感受不到疼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嗓音沙沉:“你會先殺了我,因爲我不會反抗。”
“是嗎?”黎纖笑的花枝亂顫,“你的臉都是假的,你的話又有幾分真?”
霍謹川也沒覺得她會信,抓住她握着刀的手腕,低嘆一聲,“是什麼讓你對任何人都如此敵意?“
像把自己禁錮在一座城牆內,沒人能進去,自己也不出來。
可明明她的心是熱的。
“不。”黎纖靠在門上,用匕首去挑他的下巴,玄關的燈光下,一雙明眸璀璨清寒,朱脣輕啓:“不是對任何陌生人,是對這整個世界。”
“仙丹可是救人的。”
“查我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是瞭解。”
“神祕客如果沒了他的面具,還會不會是神祕客呢?”
兩人在門後貼的極近,隨便一個人看到,可能都會以爲是親密的情人在竊竊私語。
可若離得近,卻只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霍謹川眯了眯眼,才道:“那是殺死他的最快方法。”
已經耽擱了二十分鐘,黎纖沒什麼時間再陪他玩什麼相互試探的遊戲,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從他下巴往上一劃,人皮面具便裂開一道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