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面色不變,“我霍家自然能保全。”
“那倒不用或家操心。”劉子渠怕惹到這兩位大佬,適時開口,態度恭敬,“有蟬爺在,沒人能動得了他們。”
這個談下去,只有話不投機。
劉子渠看了下週圍,提出今天來的主要任務,“不知道霍少在哪,神音在哪爲他診治?”
霍老爺子拄着柺杖起身,帶着他們往裏邊走,“跟我來吧。”
門外的霍青然等人想進去,卻被門口的霍石給攔住,態度冷硬,“老爺子吩咐治療期間,誰也不能夠進去打擾。”
霍城跟霍濂不敢硬闖。
霍青然目色陰沉,但最終也沒有跟進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走到角落裏打,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室內。
輪椅上的霍謹川背對着衆人,氣息薄涼。
聽見門響,也沒回頭。
秦錚和江格都在。
宋時樾也在。
秦錚也是剛纔才知道,霍老爺子今天讓霍謹川回來,是着了神音給他醫治雙腿。
秦錚有時候挺不解的。
至前,霍謹川幾次往裏邊砸錢,請各方勢力去找神音,但那都是爲了給霍老爺子治病,從來都不說自己那雙腿。
結果現在,變成了霍老爺子找神音,爲他醫治。
這父子倆,嘴上常鬥嘴,實際上還是很關心對方的。
也或許,霍老爺子是想彌補霍謹川。
畢竟,霍謹川這雙腿,跟霍家自己人脫不了干係。
秦錚對於霍家家庭內部的事,尤其是霍老爺子這裏,只要不威脅的霍謹川,他一向不敢插嘴。
但。
此時看着跟在霍老爺子身後同時進來的兩道同樣的黑色身影,不由[靠]了一聲,沒忍住,“這哪個能看得出來誰是神音啊?”
劉子渠一指符隱,“這位是。”
秦錚:“……”
穿成這樣,那是得多有見不得人呀?
之前神音來的時候,也沒見他捂成這個樣子呀。
“謹川。”霍老爺子喊了一聲。
霍謹川緩緩推動輪椅,轉過身來面對衆人,一雙含有攻擊力的丹鳳眼掃過那兩人,眼角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痣波光流轉,透着冷,“又見面了神音。”
符隱可沒心情跟他去聊什麼熟人見面,家常裏短,聲音是穩下來的沉靜,“治腿?”
宋時樾中指推了下眼鏡,眼底反射出銳利的光,“他已經在輪椅上坐了四年,但長久按摩,注射藥劑,並沒有肌肉萎縮等,你真的可以完全救治他嗎?”
“能不能得看了才知道。”符隱淡淡道。
符隱走到霍謹川面前,垂頭隔着面紗看他的腿,“把毛毯掀了,褲子脫了。”
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起伏波動以及其他。
但這一句[脫褲子]……
雖然但是,霍謹川那可是帝京霍家矜貴傲然的太子爺,讓當這麼多人的面脫褲子?
還說的這麼直接。
秦錚:“……”
宋時樾:“……”
江格:“……”
霍謹川:“……”
霍老爺子:“……”
黎纖:“……”
黎纖都沒想到,符隱上來就來這麼一句。
符隱估計還對之前在臨江的事懷恨在心,想要在這報復霍謹川,或者她。
黎纖嘴角輕扯,但也沒去打擾或者說什麼。
霍老爺子一陣乾咳,“其他人沒事就出去吧。”
秦錚不情不願,但也被江格拉着出去。
宋時樾沒動。
黎纖沒動。
“他們……”
“我是謹川的醫生,既然是救治,需要謹川動什麼的,總要有個人在這裏伺候,我說不定可以幫上什麼忙。”宋時樾開口。
黎纖站在一邊,表現的很冷酷,“我要保證神音安全。”
霍老爺子看向神音。
符隱點了下頭,“他們可以留下。”
其他人包括霍老爺子在內,全都退到了外邊。
秦錚很緊張,“老爺子,神音真能治好謹哥的腿嗎?”
他跟霍謹川走的近,他是知道霍謹川那雙腿偶爾能站起來的,只不過要用藥物或者穴位刺激。
就像腎上腺素,也像是亢奮藥,把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可以在某個瞬間提升到最高。
只不過他這個有後遺症,就是藥物退卻後的痛和加倍肌肉萎縮。
宋時樾給的命令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站。
而今年,就他知道的,霍謹川就站起來有四五次。
之前那些痛的時候,都由從黎纖那買的[仙丹],也就是如今正式藥名爲[hv—01]的藥,對他身體起到了有效作用。
但似乎喫太多,有了免疫,最初版的[仙丹],對他身體已經起不到太大作用。
而升級版的[hv—01],並沒有正式的開始發佈販賣。
秦錚對於這個知道一些,但霍家包括霍老爺子在內都是不知道的,神音的醫術被說的傳呼其神,萬一看出來這些說出來……
“神音的醫術可生死人肉白骨,他定能的。”霍老爺子渾濁的眸子盯着臥室的門,眸光悠遠的,只說了這麼一句。
室內。
霍謹川不可能脫褲子的。
他在輪椅上坐着,穿的是寬鬆休閒的褲子,不用脫不用剪,宋時樾幫他把褲腿捲了上去。
兩條小腿精瘦結實,沒有什麼汗毛,白又細膩。
符隱眯了下眼,“這雙腿就單看起來,可都不像一個常年坐在輪椅上人的腿。”
霍謹川身子抵在椅背上,整個人慵懶散漫,透着些懨,“常年修復按摩罷了。”
宋時樾道,“我是醫生,自然不會讓他這雙腿,變得萎縮,或者真的廢掉。”
符隱掃了眼這兩人,沒吭聲,半蹲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捏了捏他腿上肌肉,他常年不見陽光,這雙手過於白皙了。
白的有些病態。
霍謹川垂眸看着這雙在自己腿上沒有章法一般亂捏的手,半眯着眸子開了口,“你不是神音。”
他語氣很淡,很涼,甚至面上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連殺意和寒氣都沒有,卻很篤定。
黎纖眼底微凝,看着符隱。
宋時樾一愣,死死盯着符隱,有些愕然。
符隱動作連頓都沒頓一下,嗓音依舊雌雄難辨的不起波瀾,“我不是難道你是?”
霍謹川垂着眸,“雖然我和神音只接觸過三次,但神音曾經插過我一刀,神音的手可不是這樣的,並且,神音應該不會像你現在這麼沒有章法的給人治病。”
“是嗎?”符隱手上依舊沒動,用那雙因長不見天日而蒼白的手,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卷黑布,攤開,從裏邊那些密密麻麻的銀針裏,挑出一根牙籤似粗長的,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扎進了霍謹川小腿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