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聿明心裏的鬱氣在對上田盼的眼睛時,散的無影無蹤。
他擡手輕輕將田盼的臉扳向自己。
低啞的聲音中透着難言的溫柔。
“我承認之前做的確實不夠好,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可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辭職消失,單方面宣佈分手。”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蘇映月,更沒想過要跟她訂婚。我之所以沒有出面澄清,一來是爲了奶奶,二來,蘇家對嚴家有恩,我不能當面打蘇家的臉。”
嚴聿明的聲音特別好聽,尤其此時耐着性子娓娓道來,彼此又靠的近,田盼的臉頰爬上紅雲,嬌羞有,彆扭。
“你的意思,你跟蘇映月去看電影,她天天往你辦公室送飯送菜,也都是逢場作戲?”
嚴聿明眉眼微凝,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敢拿老太太當槍的女人,蘇映月怎麼可能放着那麼好的機會不做點什麼。
他掩下眸中的厲色,嚴聿明擡手,用拇指撫摸着田盼的脣角,笑問:“在喫醋?”
田盼眼睛轉了兩圈,鼓着腮幫子說:“是又怎樣。”
反正現在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的表情十分生動,三分嬌七分惱,讓嚴聿明差點把控不住自己。
被她晾了這麼多天,不收點利息怎麼行。
心到,行動到。
嚴聿明本來只是想收點福利,淺嘗輒止,卻沒想到差點城門失火。
他強迫自己從那個深吻中抽身,額頭抵着田盼的額頭。
“你所說的看電影,只是買了兩張票,然後在電影院門口拍了一張合照,我就離開了,至於你說的到我公司送飯送菜,我可是一口沒喫,喫的是一盤爛了的餃子。”
田盼抿了抿脣,控制着上揚的脣角,用手推了推嚴聿明的胸膛。
“趕緊開車,我明天還上班呢。”
嚴聿明在她脣上又親了一下,才坐回座位繫好安全帶。
“你現在住哪兒?”
沉默幾秒,田盼對嚴聿明實話實說。
“我住金麟府。我用自己攢的錢按揭了一套小平米的房子。”
沉默片刻,嚴聿明說:“明天讓韓蕭陪你回鹿楓苑把常用的東西搬過來吧。”
“那裏也沒什麼要用的東西了,要是需要騰房子的話,你讓韓蕭過去把那些東西直接處理掉就行了。”
嚴聿明一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去握住了田盼的手。
“那個房子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田盼瞪大眼睛扭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嚴聿明。
“你那麼傲嬌,如果我說房子是買給你的,你肯定不住,所以只能說是給你這個祕書長的福利,給你租住的宿舍。”
確實,如果嚴聿明告訴她那房子是買給她的,她估計在雲萊連這三年都待不下來。
“一看我給你的禮物你就沒拆過。前些年你生日我送你禮物,盒子最底下就是房產證。”
田盼的手指與嚴聿明的手指扣的嚴絲合縫。
她想抽回手,每次一動就會被嚴聿明的手指扣住。
“盼兒,我說過以後會給你充分的自主選擇權,不管是工作還是住的地方。除了選男人。”
況且,她本來就愛着他。
根本不可能會對其他人心動。
“好了,別胡思亂想那麼多,你現在最應該想的是如何好好在新的工作崗位做出一番成就,不然,我還是會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田盼用力夾了一下嚴聿明的手指,本來想讓他疼一下,結果把自己夾疼了。
嚴聿明趕緊鬆開手,輕輕揉捏着她的手指。
“你的手指是鐵做的嗎。”
嚴聿明扭頭看她一眼,笑着說:“要不給你咬一口,看看是什麼做的。”
田盼用力在他手被上拍了一下。
“你想什麼呢。”
嚴聿明嗓子裏溢出低笑:“難道你不是想着咬我的手指出氣?”
田盼耳根發燙,瞪了嚴聿明一眼。
—
嚴家老宅,容姨上樓來給嚴老太太量溫度,老太太半靠在牀上,微闔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容姨把空調的溫度調好,又把牀頭櫃上涼了的水撤掉,準備取溫度計,老太太緩緩開口。
“阿容,你說周家小子是不是真的跟田盼好上了?”
“這……這些年倒是從沒聽說周少爺對哪個姑娘上過心,不然周老爺也不會成天爲他的婚事發愁了。”
“那丫頭無論樣貌還是脾性都是好的,只可惜,有那樣一羣吸血鬼親戚。如果阿聿跟她結了婚,非但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成爲他身上的污點。”
容姨想到那天的私家偵探拿來的那一沓調查資料,也嘆了口氣。
“可惜了,出身無法改變。”
嚴聿明送田盼到了家門口,以上洗手間的藉口,登堂入室。
“你洗手間也用完了,可以走了吧?”
嚴聿明擡手扶着額角,看了眼手錶,將近一點。
“明天早上五點得先去一趟公司,確實是該回去了,不然連三個小時都睡不了了,你早點休息,把門鎖好。”
說着,他親了田盼一下她的額頭。
轉身朝門口走去。
田盼放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
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偏偏她又狠不下那個心假裝不在意,就這麼讓他離開。
因爲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嚴聿明走的不快,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
“等一下。”
嚴聿明嘴角翹起,轉身的時候,就換了一副平靜中帶着疲憊的面孔。
“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吧。”
田盼這套房子有兩個臥室,她當初裝修完全是按着她自己的需求來的,另一個臥室裝成了書房。
想留人住宿,只能睡沙發。
田盼看着男人堂而皇之地進她的浴室洗澡,用她的沐浴露,她的浴巾,狐疑着開口:“嚴聿明,你是故意的吧?”
嚴聿明擦頭髮的手一頓,邁步朝田盼走來。
“你指什麼?用你的浴巾嗎?不然我現在還給你?”
田盼豎着手擋在兩人之間。
“嚴聿明你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