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本來因爲條件沒談妥,心情不好,吃了一口田盼做的魚,眼睛一亮,心情頓時變好了。
“田老師,你的廚藝這麼好,跟雲姨不分伯仲。”
田盼知道裴宇嘴巴甜,拍起馬屁來一套一套的,所以她沒把他的誇獎當回事。
裴家的傭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廚藝也是經過系統培訓的,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她又不是沒在裴家喫過飯,哪是她的水平能比的上的。
田盼掃了裴宇一眼:“你這是在貶低雲姨。”
裴宇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雲姨做飯也好喫,就是太精緻了,少了家常的味道。我以前去我同學家喫飯,他們家的飯菜就是這種味道。”
裴宇一直跟着裴頓,不跟爸媽生活在一起的孩子,不管生活的多精緻,還是會嚮往家的溫暖。
“你表現好的話,以後我可以考慮給你加餐。”
“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
“一言爲定!”
田盼炒得菜量都不算少,三個人喫綽綽有餘,可她沒想到,四盤菜,一鍋湯都空了。
“我去洗碗。”
裴宇主動請纓。
客廳只剩了田盼和裴頓。
“昨晚謝謝裴先生幫忙。”
“舉手之勞,你不用客氣。”停頓片刻,裴頓又說:“以後不要叫我裴先生了,叫我名字吧。”
田盼也沒矯情,爽快的答應:“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我再過來。”
裴頓點頭,沒有挽留,正要給小石打電話送她回去,田盼連忙說:“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今天裴頓在家,小石肯定也在休息,再把人喊過來送她回去,她心裏過意不去。
田盼堅持,裴頓也沒多說,只讓她到家了發個消息。
田盼打車走到一半的時候,季晨給她打電話讓她和她去機場接一個人。
於是田盼在半路下了車等着季晨來接。
寒露已過,S市的天氣已經涼了下來,金黃色的樹葉落得滿地都是。
她擡頭看了眼灰暗的天,今天估計要下雨了吧。
季晨二十分鐘後過來,帶了田盼直奔機場。
季晨今天特意打扮過,米色風衣,黑色長褲,腳上是高跟鞋,全都是名牌,妝容也比平時精緻,還噴了淡淡的香水。
“不會是去接你的心上人吧?”
田盼半開玩笑。
平時上班也沒見她這麼打扮過,穿着跟她差不多,所以別人纔沒沒把她往季家千金上去想。
早先面試見過季晨的那幾個也都以爲她是爲了面試特意搞得那麼一身行頭,裝門面。
季晨臉一紅,支支吾吾半晌沒說是誰。
還真被她猜對了。
田盼不是個愛八卦的人,也不喜歡刨根問底。
過了一會兒,季晨自己憋不住,就把自己跟對方從相識到相戀到現在的事兒大致說了一遍。
旅行途中認識的男人,聽起來倒是個一段浪漫的開始呢。
很快就到了機場,季晨從後座拿出一束鮮花抱在懷裏拉着田盼朝出口走去。
這躺航班下來的人很多,季晨一刻也不放鬆地盯着來來往往的人,田盼也不認識人,就在後面隨意地站着。
季晨激動的大叫一聲,抱着花就朝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鼻樑架着墨鏡的男人跑去。
田盼隨着季晨的身影看過去。
然而,還沒等她看清季晨男朋友的臉,他身後不遠處走出來的一對男女讓她愣了兩秒。
嚴聿明和洛甯並肩從裏面走出來。
洛甯身上穿着小香風套裝,頭上還戴着一頂米色貝雷帽,一派名門淑女風。
她身邊的嚴聿明一如既往一身黑色西裝,俊郎的容貌,出塵的氣質,一眼看過去跟走在一旁的洛甯還挺般配。
田盼下意識地轉身,往旁邊的柱子後面躲去。
十幾分鍾後,季晨給田盼打來電話。
“盼盼,你在哪兒呢?”
“我剛纔上了個洗手間,馬上出來,你在車上等我就行。”
“好,我們等你。”
季晨聲音歡快,心情很好。
出來的旅客走的差不多了,田盼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快步朝外面的停車場走去。
出來的時候外面淅淅瀝瀝開始下雨。
田盼用手打擋在頭頂朝季晨的車跑去。
跑到一半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嚴聿明和洛甯。
嚴聿明手裏撐着一把黑色的傘,而洛甯那把傘……正是她放在嚴聿明車裏的那個。
幾滴雨落進眼裏,田盼擡手眨了眨眼,意圖眨掉眼裏的酸澀不適,卻壓不住心裏的。
她低着頭準備從旁邊繞過去,卻忽然被扯進一把傘下。
“沒看下着雨麼,還亂跑。”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溫度。
嚴聿明一手摟着田盼,一手撐着傘朝自己那輛賓利走去。
洛甯站在賓利車旁,看着走過來的兩人,臉上露出一貫的標準微笑。
“田小姐是來接阿聿的嗎?”
田盼的頭髮被雨淋溼一點,有幾縷粘在額頭,跟打扮得體大方的洛甯相比略顯狼狽。
田盼順了順自己的頭髮,笑道:“我是跟朋友一起來的。”
恰是這時季晨打來了電話。
“盼盼,我好像看見阿聿哥了。”
“嗯,我跟他在一起呢。”
季晨笑了兩聲,“小別勝新婚,那你跟阿聿哥一起吧,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
田盼跟嚴聿明靠的近,她怕被雨淋溼手機,接電話的時候用的是靠嚴聿明的那隻手。
季晨的話全都傳進了嚴聿明的耳中。
嚴聿明彎了彎脣,把副座車門打開,“先上去,彆着涼了。”
洛甯捏着傘的手緊了緊。
“阿聿哥,要不我來開車吧,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在車上好好睡一覺。”
“不必,我安排了車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就停了過來。
司機從車上下來:“洛小姐請上車。”
洛甯看着嚴聿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嚴聿明看都沒看她一眼,繞到前面坐進了駕駛位。
黑色的賓利劃開雨幕,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洛甯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一臉憤恨。
洛甯收傘上了商務車,低頭看見手裏拿着的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