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玉枝滕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憤怒地盯着田盼。
“我都給你下跪了,你還不這麼不依不饒,我是你的長輩,你就不怕天天打雷劈嗎?”
田盼像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似的,脣角微勾,冷冷看着她,“我家可沒這麼缺德的長輩!要有我也會六親不認,免得她被雷劈的時候連累我。你劃車得時候不是挺厲害麼,敢劃幾千萬的車,我以爲你家裏有金礦呢!”
“也不對,你家沒金礦,但是有拆遷款!要不然,怎麼能在H市買得起房子。”
萬玉枝驚愕看着田盼。
他們確實有拆遷款,也確實在H市買了房子,當時爲了瞞田蕾,都沒敢寫王陽的名字,寫的是她的名字,除了他們一家三口沒人知道那件事。
田盼笑了,笑的冷漠而嘲諷:“瞞着我姐在H市買了房子,讓你兒子新買的房子裏養小三,這就是你們做的好事兒。劃了別人的車還想拿七七道德綁架,倚老賣老,你的臉呢?難道人老了就可以不要臉了嗎?”
王陽租的那套房子,果然就是他們以萬玉枝的名字買。
那時候趙陽給她關於王陽出軌養小三的全部資料時有提到那套房子的業主名字。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王陽媽就叫萬玉枝,沒在意。
剛纔聽見左朗喊她名字,她才忽然想起來在當初看到的那份資料。
所以說的那麼篤定,就想卡看看萬玉枝的反應。
讓她猜對了。
萬玉枝嚥了口唾沫,又說:“讓你姐來,我要見她。”
“門兒都沒有!”田盼拒絕的乾脆利落,“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廢話。現在你想走出這裏,就必須賠錢。要麼你自己給你兒子或者老公打電話拿錢來了事,要麼你就在這兒待着等着他們找不到你人主動打電話來找你。”
田盼語氣強硬,軟硬不喫。
萬玉枝沒別的辦法了,只好拿出手機給王陽打電話。
王陽說他正在外地趕不過來。
萬玉枝當場就要發飆,質問他怎麼可以對親媽不管不顧,卻在最後一秒剎住了車。
她現在是看出來了,田盼身邊都是她招惹不起的人物,若是再把王陽牽着進來,事情就更復雜了。
於是掛斷王陽的電話,她又給丈夫打了電話,說好了一個小時後送錢過來。
田盼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嚴聿明。
“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臉上的陰沉瞬間被笑容取代,快步走到了嚴聿明面前,微仰着頭看他。
她清亮的瞳孔裏倒映着他的影子,面容俊朗,眸光深情。
嚴聿明握住她的手,聲音飽含磁性:“剛到沒多久。”
說完,他瞥了一眼裏面失魂落魄的萬玉枝,問:“事情解決了嗎?”
田盼揚了揚眉說:“解決了,錢待會就送來。”
“讓錢律師在這兒等着善後,咱們先走。”
“去哪兒?”田盼語帶疑惑,腳步卻很聽到地跟着嚴聿明往警局外面走。
“去看電影。”
直到坐在電影院,田盼的心還飄在雲端,感覺十分不真實。
影片和電影院都是嚴聿明選的,田盼連看都沒看他選的電影叫什麼名字。
直到整個放映廳都暗了下來,她才驚覺,這個廳裏好像就他們兩個人。
“不會就我們兩個人吧?”
田盼掃了一圈,再次確認,這裏的的確確就他們兩個人。
“看樣子是這樣。”
嚴聿明把手裏的爆米花遞給田盼,然後又把奶茶放在兩人中間的杯座上,然後理了理外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笑意興然地望着田盼。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田盼想忽略都不行。
她拿裏一粒爆米花,轉頭遞到嚴聿明面前,半開玩笑:“想喫直說啊,幹嘛一直盯着桶看。”
田盼有個毛病,就是緊張的時候,會插科打諢。
她現在是真有點緊張。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電影裏互相喜歡的年輕男女第一次約會,緊張,興奮,期待。
田盼現在就是這樣。
嚴聿明彎腰傾身,將她手裏的爆米花含進嘴裏。
他的脣有意無意地咬過她的指尖,讓她慌了神,臉頰發紅,很快蔓延到耳朵。
明明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可她還是緊張。
大約是公共場所的原因,她放不開。
哪怕現在這裏沒別人,她還是拘束,見好就收。
嚴聿明將嘴裏的米花喫完,才慢慢開口:“你這一緊張就胡亂說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田盼眼睛看着屏幕,身上的全部感官卻在嚴聿明那裏。
她眼睛轉了幾圈,狡辯道:“誰緊張了,小狗才緊張。”
嚴聿明忽然俯身圈住她,在她耳邊說:“那天晚上在你姐家,你已經當了一回小狗,這是當上癮了?”
田盼腦子一抽,轉身就圈住嚴聿明的脖子,往他脖子上咬。
他說她是小狗,那她就亮出獠牙給他看,直到她不是好惹的。
燈光黑暗,她沒看清,對着的不是嚴聿明的側頸,而前面,喉結處。
她的牙齒觸碰到他的喉結,立刻收住。
緊接着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恰好此時電腦屏幕裏也出現了親吻的畫面,曖昧的聲音,將氣氛烘托到了燃點。
田盼趕緊往回撤。
卻被嚴聿明伸手箍住了後腦勺,低頭穩住她的脣,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電影是個愛情文藝片,一個半小時,田盼連講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盡跟嚴聿明糾纏了。
嚴聿明的手再次放在她的腰上時,她一把按住。
“幹嘛?”
“幫你把衣服整理好,電影馬上就要完了。”
“我自己來。”田盼按着他的手不動。
“那你先鬆開我的手。”
“你不許趁虛而入!”
嚴聿明笑着點頭。
田盼鬆開,嚴聿明把自己的手拿開,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整理好。
忽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聲音,熟悉的,低沉的,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