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工藝品店,跟她在法國開的那家差不多,只不過這家的店名是中文,叫期許。
像她取得名兒,唯美又暗含深意。
田盼剛收回視線,白沐雪就喊了一聲:“田小姐!”
她沒打算跟白沐雪打招呼,但她已經朝她走來了,假裝沒聽見也不合適。
田盼露出一個標準的公式化的微笑,“白小姐。”
白沐雪還是那樣溫婉大方,笑問:“你來上班?”
“不是,去超市,路過公司。”
田盼的笑浮於表面。
公司都是初七上班,今天上什麼班,她就不信她在這兒站了半天了沒發現沒人進出那棟大樓。
下一秒,白沐雪就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我忙糊塗了,剛剛羅祕書給我送來幾個花籃和一些開業要用的東西,就以爲你們今天上班了。”
白沐雪是那種婉約清純的長相,再加上她平時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總是給人一種單純美好的感覺。
如果是第一天跟她認識,田盼一定也不會覺得她剛纔的話有什麼問題。
如果她是一個男人,或許還會覺得她是個單純的有點傻氣的女孩子。
但這並不是她們第一次打交道。
她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向她暗示,炫耀。
暗示羅宋是嚴聿明派來給她幫忙的。
嚴聿明祕書,不是誰都能指使的動的。
炫耀嚴聿明對她的不一樣。
“阿聿把你當妹妹,讓人來幫你是應該的,羅宋熱心,辦公室的同事誰有事情找他他都會幫忙,你不用客氣。”
一句“妹妹”就讓白沐雪的眼神暗了許多。
飈演技?誰不會。
在職場混的人,誰還不會幾招。
白沐雪很快就調整好表情,又說:“確實,阿聿從小就對我很好。雲萊一樓的商鋪不是那麼容易就租下來的,我跟他說想開一家店,他就跟人打了招呼讓我直接去找羅宋辦手續了。”
“老闆,你來一下。”
店員在門口喊了一聲。
“來了。”
白沐雪轉頭對田盼說:“那我先去忙了,田小姐有時間可以到我店裏逛逛。”
“一定。”
白沐雪轉身回了店裏。
田盼和田蕾繼續往超市走。
“她是誰?”田蕾問。
“嚴聿明爺爺以前資助過的孤兒,跟他算是青梅竹馬。”
田盼簡單的介紹了兩句。
聽到“青梅竹馬”幾個字,田蕾的神色就有些不悅。
“最煩這種打着‘青梅竹馬’的幌子,拿小時候那點交情做藉口,幹挖人牆角之事兒的人。阿聿要是真喜歡她,就不會只是青梅竹馬,早就是嚴太太了,還用得着她在這兒暗戳戳的炫耀,沒品!
“第一眼見她還覺得她不錯,說了幾句話,就覺得她太假,太能裝。就像那種廉價的瓷器,第一眼看還挺好看,細看發現劣質的就是劣質,經不起推敲。”
“不過話說來,你還是小心點兒那個女的。”
“我知道的,放心吧。”
說完,田盼朝七七伸出手,“七七,那邊有買蛋糕的,小姨帶你去買綠茶味兒的蛋糕。”
七七從田蕾懷裏到了田盼懷裏,說:“小姨,我喜歡喫草莓味兒的蛋糕,不喜歡綠茶的。”
“草莓味的要買,綠茶味兒的也得嘗,鑑別綠茶,得從小抓起!”
田蕾嗔怪:“你別給七七說那些歪理了。你們在蛋糕店等我,我去超市買了菜過來找你們。”
田盼:“也行,有事給我打電話。”
田盼跟田蕾分開,帶着七七進了路邊的那家蛋糕店。
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裏,一個打扮精緻的年輕女孩兒望着田盼的背影問:“她就是嚴聿明的那個女祕書?”
坐在副駕駛位的男人說:“對,就是她。”
“長得跟盧隨倒是挺像的。沒那大小姐的命,倒想嫁個高富帥,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副駕駛位的男人沉默片刻,問:“小姐,您去酒店還是回公寓?”
“去酒店吧。”
嚴聿明在老宅吃了午飯要離開,嚴聿舟非要跟他一起走。
洛嘉將他拉到一旁,不悅地說:“你第一次回來見你奶奶和其他的長輩,這就走了像什麼話。”
“奶奶又不喜歡我,從進門到現在她除了問我的名字和年齡就沒多說一句話,其他人我更是一個人都不認識,我纔不要留下來,會無聊死的。”
“你不是說想在這種大宅子裏生活嗎?正因爲你跟其他人都不熟纔要讓你留下來認人。”
“剛纔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嚴聿舟是鐵了心要跟嚴聿明走,洛嘉無奈,只好說:“那你去問你爸爸,他要是讓你走你就走。”
“那我去問我爸,他肯定同意我跟哥走。”
嚴聿舟去找嚴錚,徵求到了他的同意,出來卻發現嚴聿明早就走了。
“哼!又跟我玩兒這招。”
嚴聿舟生氣卻沒辦法。
洛嘉卻開心壞了。
身爲母親,總要爲自己的兒子打算,現在老太太手裏還攥着不少雲萊的股份,說給哪個孫子就給哪個孫子了。
就算嚴聿舟跟老太太不算太親近,但也不能惹了他老人家不開心,要不然到時候什麼都沒有。
“三夫人,洛小姐來了,在花廳等您。”家裏的一個傭人來到洛嘉身邊,十分客氣地對她說。
洛甯是醫生,前段時間一直照顧嚴老太太,對老宅很熟,倒是洛嘉,第一次來根本不知道哪兒是哪兒。
“那麻煩你帶我過去一下。”
“您隨我來。”
傭人將洛嘉帶到花廳就走了。
洛甯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裏面轉來轉去,看見洛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姑姑,我上次在H市馬場墜馬的事兒,你問了阿聿哥了嗎,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查到了什麼?”
洛嘉看着一臉急色的洛甯,幽幽嘆息一聲:“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