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沒興趣聽別人的牆角。
正準備轉身離開。
裏面的女人忽然喊了一聲:“阿聿……”
聲音不算很大,但這兩個字對田盼來說那麼特別,那麼與衆不同,她一下就聽清了。
她不相信會是嚴聿明。
可剛纔那一聲卻讓她做不到若無其事地離開。
她覺得這事兒透着蹊蹺,萬一是嚴聿明被人下了藥呢,她轉身邁步朝裏面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面傳來比剛纔更加清楚的交談聲。
但也不是正常的交談,是兩個人在行魚水之歡的時候間歇的交談。
“阿聿,我把店開在雲萊樓下會不會讓人說閒話?”
這一次田盼聽出來,說話的女人是白沐雪。
她站在門口,死死攥着拳頭,想聽聽對方的回答。
她不相信嚴聿明會揹着她跟白沐雪做這種事。就像姐姐說的,他要是喜歡她,他們的關係就不僅僅是青梅竹馬這麼簡單。
“不會。”
就兩個字。
卻像拳頭一樣砸在田盼的心上,疼的她差點站不住。
“阿聿,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不求什麼名份,只要能在你身邊,時常看見你就夠了。”
“嗯。”
那聲音像毒蛇一樣從田盼的耳朵鑽進心裏,死死纏着她的心,將她已經支離破碎的心擠壓變形。
田盼還是不信,她不信嚴聿明會在清醒的時候跟別人做這種事。
她很想推開門進去看看。
她的手在那扇門上放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推了。
房門開了一半,門口扔着的衣服撞入她的視線。
地上扔着的襯衫,西褲,皮鞋,都是她早上幫嚴聿明搭配的衣服,還有那件白色連衣裙,也的的確確是白沐雪今天穿的那件。
她跟嚴聿明來的時候看到了她,就是這件有點偏法式的長裙。
田盼沒有勇氣再往開推那扇門,更沒有了勇氣進去面對他們。
她轉身往外間走,突然感覺心跳的厲害,頭也開始犯暈,眼看着就要走出這裏,卻還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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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聿,這茶不對!”
暢園裏,嚴聿明剛端起茶杯,卻聽旁邊的白沐雪忽然這樣說。
他皺眉看了一眼手裏的茶杯,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將茶緩緩放在了桌邊。
雖然他什麼話都沒說,但臉色沉的像要殺人。
在嚴聿明身旁坐着的洛嘉和嚴錚臉色也是一變。
“茶有什麼問題?”
嚴錚和洛嘉本來在這裏跟嚴聿明說話,恰好看見了白沐雪,知道她就是當初救了嚴聿明的女孩兒,於是請進來一起喝茶。
沒想到這茶還沒喝,就被她說是有問題,他們臉色當然不會好看。
白沐雪知道他剛纔的話說的唐突,連忙解釋:“對不起叔叔阿姨,我沒有要懷疑你們的意思。我能看一下你們手裏的茶嗎?”
洛嘉和嚴錚把自己手裏的茶杯也遞了過去。
白沐雪輕輕嚐了一口。
神色一鬆:“您二位的茶沒問題。可能有問題的就是我跟阿聿的這兩杯。”
他對洛嘉說:“去把剛纔送茶進來的傭人找來問問。”
洛嘉剛站起來,嚴聿明卻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招呼都沒打,快步離開了。
嚴錚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示意洛嘉先坐下,然後問白沐雪。
“你能嚐出這茶哪裏不對勁?”
嚴錚這個問題問的含蓄。
白沐雪抿了抿脣,回答:“應該是對男女之事有幫助之類的藥吧。”
洛嘉臉色大變,卻又有些好奇:“你懂醫藥?那你剛纔還喝了一口茶,會不會……”
白沐雪答道:“當年我離開S市,被一個老先生所救,他是個很了不起的醫生,幫我調理了一年多身體,我纔好轉,在那期間,我閒着無事就跟他老人家學了一些皮毛。”
“其實我是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藥的,但這個藥效很霸道。叔叔阿姨,我先失陪一下。”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找醫生來,或者送你去醫院。”洛嘉擔憂地看着白沐雪。
白沐雪笑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有緩解的藥。”
然後也匆匆離開了暢園。
嚴聿明從暢園出來,直奔前面的會客廳。
在門口遇到了單綿。
“嚴總?”單綿見他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又問:“怎麼就你一個人,盼盼呢?”
“盼兒不是跟你在一起?”
嚴聿明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神冷厲的像刀子。
單綿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又說:“你們家的一個傭人來找盼盼,說是你叫她去花廳,去見你媽媽,盼盼就過去了,她跟我說她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四十分鐘了還沒回來,也沒給我來電話,我正準備去找她。”
單綿話音剛落,嚴聿明就轉身又往花廳跑去。
現在看來,田盼一定是出事兒了。
單綿又是擔心又是自責。
早知道嚴家是這樣的龍潭虎穴,她就該跟着她。
她一邊往花廳那邊走,一把給周加印打電話。
周加印跟嚴聿明從小認識,可能對嚴家老宅也比較熟悉,多一個人尋找就多一份希望。
周加印和裴頓正跟幾個相熟的人說話,周加印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走到一旁去接,十幾秒後直接掛了電話急匆匆地往出走,裴頓跟人打了聲招呼也跟着出了宴會廳,很快追上了周加印。
“怎麼了?”
周加印一臉焦躁:“田盼出事了。”
嚴聿明從宴會廳出來直奔花廳。
外面沒人,裏面的休息室門緊緊關着。
嚴聿明一把推開門進去,屋子裏也空無一人,只有空氣中殘留着淡淡的歡愛後的味道,矮榻邊掉着一隻耳環,是田盼的。
嚴聿明從地上撿起那隻耳環。
這隻耳環是上次在季晨主持的那場拍賣會結束後他送她的那一套首飾裏的。
他凝視片刻,將耳環裝進衣兜,將房門和窗戶全都打開,然後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