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自己的女兒,相信她能撐起這個家,能掌管好盧氏企業。
“對方是什麼人,想幹什麼?”盧登科問。
田盼說:“應該是蘇映月,以前跟嚴聿明有過婚約。”
本來沉穩淡然的盧登科,一聽跟嚴聿明有關係,立刻拉下了臉。
“哼,能耐不大,風流韻事倒是不少。”
田盼拉着盧登科在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茶親自給端到盧登科面前。
“您這是在跟自己置氣嗎?自己選的女婿,只能調教了,還能退貨不成?”
盧登科接過田盼手裏的茶杯,擡眼不解地看着田盼。
“怎麼就是我選的女婿了?那不是你自己選的男人嗎?”
田盼微微點頭,“那您幹嘛讓何叔把之前給我定的禮服退掉,瞞着我把嚴聿明送來的拿給我試穿?”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知道了。
盧登科輕哼一聲,喝了一口茶,怒其不爭地說:“早知道他的風流債這麼多,我纔不給他通融呢。”
一杯茶兩口就能喝完。
田盼又給盧登科把茶添滿,正色道:“蘇映月可能只是個馬前卒,她的背後可能還有人。”
盧登科眼眸微眯:“這麼多年都沒事兒,這個時候出事兒,恐怕也是衝着你來的。”
“嗯,意料之中的。”田盼不置可否。
“給你大哥打個電話,讓他查這事兒是誰幹的,我倒要看看是誰要跟我盧家對着幹。”
田盼正在給盧仲打電話,嚴聿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但是在佔線,於是掛斷了。
田盼站在落地窗前,一邊打電話,一邊看着外面升至半空中的月亮,言簡意賅地跟盧仲把事情說了一遍,剛掛斷電話,嚴聿明就邁着大步走了進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告訴我?”嚴聿明神情凝重,疾言厲色道。
“你還沒睡啊。”
田盼的鎮定自若讓人欣慰,但也很讓人挫敗。
她的獨立讓他覺得自己離她很遠,讓他覺得自己在她那裏很沒有存在感。
嚴聿明眉峯微蹙,像個即將發怒的獅子,在地上轉了兩圈,壓下翻滾的怒意,纔來到田盼面前。
“盼兒,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我認爲就算現在你不答應我繼續做你的男朋友,至少也跟別人不同,我以爲我是你值得信賴,值得依靠的人。”
田盼臉上的風輕雲淡褪去,凝眸看着嚴聿明說:“我覺得我能解決的事情,不想再讓你勞心勞力,我不是沒有能力需要依靠你生存的菟絲花,我是可以是一株木棉。”
“如果你是不值得我信任的人,我不會默認大喬和小喬她們給你通風報信。”
嚴聿明胸口憋着的那口氣頓時散去。
他上前一步,鞋尖踢到了田盼的拖鞋。
“不管大事小事,不管何時何地,我希望你都能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不怕麻煩,就怕你跟我客氣生分。”
田盼看着他不說話。
嚴聿明以爲她生氣了,心裏又是一緊,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說:“對不起盼盼,我剛纔一時情急,說的話可能有些重,你別生氣。”
“哪是巴掌,頂多就是抱怨兩句。”
“最終解釋權歸出版方所有,長的圓的都是你說了算唄。”
田盼說完就轉身往回走。
嚴聿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田盼的手腕。
田盼腳上穿着拖鞋,被嚴聿明這麼一拉,絆了一下直接朝嚴聿明懷裏撞去。
鼻尖撞在嚴聿明堅硬的胸膛上,酸澀感瞬間涌上來,眼裏蓄了眼淚。
田盼揉了揉鼻子,瞪着嚴聿明。
嚴聿明任由她瞪着,用柔和又深情的目光注視着她,等着她的批評。
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百鍊鋼都可以化作繞指柔,何況是她。
“咳……”
盧登科故意咳了兩下。
嚴聿明將田盼的手握進手裏,拉着她朝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盧登科走去。
“盧叔叔。”
盧登科瞥了嚴聿明一眼,視線落在他們握着的手上,開口道:“盼盼,你讓玲姐準備點兒宵夜,你再幫我拿瓶酒過來。”
田盼從嚴聿明手中抽回手去了廚房。
今晚整個8號院燈火輝煌,家裏的人都沒睡。
客廳裏只有盧登科和嚴聿明。
“坐吧。”
嚴聿明先給盧登科倒了杯茶,纔在對面坐下。
盧登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語氣卻依然嚴厲。
“你爺爺奶奶對你寄予了厚望吧,給你選的紅顏知己,前未婚妻,個個都是狠角色,動輒就是綁架。”
嚴聿明心中驚訝,臉色卻依然淡定。
“我從小在我爺爺和奶奶身邊長大,他們對我確實寄予了厚望,只不過在婚事這件事上,我從未承認過他們的決定。”
盧登科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深深凝視着嚴聿明。
嚴聿明不卑不亢,任由盧登科打量。
幾秒後,盧登科收回視線,帶着點兒不甘心的小脾氣說:“你最好做到你承諾的,否則,你休想進我盧家的門。”
說完,他一口將杯子裏的茶喝完。
嚴聿明又起身給盧登科將茶杯添滿,說:“您放心,我的人,我的心,只給盼兒一個人。”
田盼進廚房囑咐玲姐做宵夜,又洗了一盤櫻桃端出來。
見田盼出來,盧登科把杯子裏的茶喝完,起身道:“人老了陪你們熬不動了,有什麼事你們倆商量着辦吧。”
“您快去休息吧,大姨的事兒有我。”
盧登科對田盼是真的放心,叮囑了幾句就上樓去了。
田盼把櫻桃放在桌子上,沉身坐在沙發上,自己拿了一顆放入嘴裏,完全當嚴聿明不存在。
一顆櫻桃喫完,田盼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正準備吐子兒,嚴聿明已經先一步伸過去一隻手。
示意她吐在自己手裏。
田盼看着自己面前那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大手,怎麼也吐不出來。
嚴聿明又把手往前遞了一下。
“再不吐,小心忘了噎着。”
田盼在舌尖來回碾了一圈,最後還是吐在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