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拿的時候明明只抽了睡衣出來,怎麼就夾帶了他的內褲呢。
田盼閉了閉眼睛,然後轉身走到牀邊,將嚴聿明的內褲放下就要離開。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是劉姐。
“先生,早餐做好了。”
嚴聿明剛邁步,還沒說話,田盼幾步走過去,伸手捂住了嚴聿明的嘴,小聲說:“先別讓劉姐進來。”
嚴聿明的臥室有一個梳妝檯,是當初給田盼準備的。
此時,他們所站的位置,從梳妝檯上的鏡子裏剛好能看見挨着的彼此。
此時田盼的心思都在門口的劉姐和眼前的嚴聿明身上,壓根沒注意梳妝檯。
如果讓劉姐看見他們倆穿成這樣在臥室,一定以爲他們做了什麼。
而嚴聿明的雙眸則深深凝視着鏡子裏的人。
田盼剛纔只想着捂他的嘴,沒注意她踮腳擡臂的動作已經讓裹着的浴巾往下滑了好大一截,一枝紅杏出牆來。
劉姐很有顏色,沒聽到嚴聿明的回答,又說::“先生,要不我把飯菜放在門口,您忙完了自己出來端?”
嚴聿明看向田盼。
田盼鬆了手。
“好,我知道了。”他開口。
“對了,我剛纔去敲盧小姐的房門,她沒回應,可能在洗澡,她的那份我也一起端過來了,要不就待會兒您給她送去。”
“嗯。”
劉姐是個聰明的人,她又怎麼會猜不到嚴聿明房間裏是什麼情況。
只不過現在嚴聿明在重新追田盼,她也得跟着保持客氣禮貌,又不能太生疏,關鍵時候還得看破不說破,給他製造機會。
這麼考驗眼力和情商的事兒,還得是劉姐。
“劉姐走了,我去拿早餐,你在我這兒吃了再回去。”嚴聿明說着往門口走去。
他一走,田盼纔看見自己之前裹着的浴巾都快滑到腰上了。
她轉過身,以最快的速度將浴巾重新系好。
還好剛纔是在嚴聿明身後,要不然,可真是在作死的邊緣跳舞。
劉姐的手藝很好,她做的早餐十幾豐盛,有豆漿,粥,還有燒麥,包子。昨天忙了一夜,田盼還真有點餓。
想了想還是選擇先喫飽再回去,所以只能在嚴聿明的衣帽間把睡衣先換上。
再次來到衣帽間,田盼又想到剛纔的糗事。
於是順手就把她的睡衣內衣什麼的拿到另一邊櫃子裏,換了個地方。
嚴聿明把大燈打開,把飯菜端進來在桌子上擺好,田盼也換好衣服出來了。
“你去換件衣服?”
換了衣服之後也不用再瞻前顧後,田盼大步走到桌邊坐下,看了嚴聿明一眼說。
“不換了,省的待會兒還得脫。”嚴聿明在田盼身邊坐下。
田盼撇了撇嘴,沒再多言,拿起筷子就開喫。
你開心就好。
田盼喜歡喫蒸餃的時候蘸醋,再放點兒蒜泥,不喜歡在豆漿里加糖,所以這些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準備的。
嚴聿明對她的愛體現在細枝末節裏,如果不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又怎麼會讓他身邊的人都以她的習慣和喜好爲先。
田盼吃了好幾個蒸餃,嚴聿明又把豆漿放在了她面前。
“我不想喝了,想回去睡覺了。”
嚴聿明忽然就想到了她養的那隻叫阿呆的貓。
名字真的很貼切。
“喝半杯再回去睡,你光吃了,沒喝。”嚴聿明將放在自己手邊的抽紙遞給了田盼。
田盼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面前的豆漿,於是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半杯。
放下杯子,她打了個哈欠說:“你慢慢喫着,我先回去睡了。”
嚴聿明拿過她喝剩下的豆漿,把剩下的喝完,對田盼說:“我突然想到,你睡的那間客房的空調壞了。”
田盼看他一眼,淡定地說:“哦,那我再換一間好了。”
“那間旁邊的兩間一間沒有窗簾,一間沒有牀。”
“你旁邊那間也行。”
“旁邊那間沒有浴室。”
“我知道啊,我不用浴室。”
“馬桶也沒有。”
田盼垂眸看着嚴聿明,不陰不陽的說:“那我住你這間?”
“你要不嫌棄我十分歡迎。”嚴聿明說的一本正經。
田盼站着,嚴聿明坐着,可他還是輕輕鬆鬆就掌控了整個談話節奏。
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地胡說八道。
他的臉真是越來越厚了。
田盼嘁了一聲,不想跟他多廢話,就要離開。
嚴聿明卻站起來堵住了她的路。
田盼剛張開嘴準備說話,房門忽然被推開。
“阿聿,不好了,我媽來了,你快讓我躲一下。”
戴可盈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一推門,就看到只繫了浴巾的嚴聿明背對自己而站,田盼被她擋着看不見,但是從嚴聿明的小腿分開的地方能看見露出一雙光潔細長的腿。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戴可盈趕忙用手捂住眼睛,退出房間,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哎……”
田盼想喊戴可盈,卻被嚴聿明忽然靠近的俊臉打住了。
嚴聿明與她目光相對,眼中流露出道不盡的深意。
他的聲音很沉,像存放多年的甘釀,一開口就能讓沉醉。
“你不是困嗎,就在這兒睡吧。我去衣帽間換了衣服就走了。”
“你姑姑……好相處嗎?”
田盼對嚴家的瞭解僅限於嚴聿明有幾個伯伯幾個姑姑,到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性格和其他。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嚴老太太給她留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她下意識地擔心嚴聿明這個姑姑會不會跟她媽一樣是個喜歡找事兒的人。
嚴聿明擡手幫她把肩膀上的頭髮放到身後,沉緩地開口:“還可以吧,不用擔心,她今天來也不是找我的。”
田盼微微點了下頭,說:“那我睡了,你隨意。”
嚴聿明看着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脣角揚起大大的弧度。
即便他不能留下,也很知足。
她正在一步步朝他靠近。
冰雪已消融,春風便不會延期。
嚴聿明進去換了衣服,然後把餐盤收拾好帶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房間再次陷入昏暗。
田盼聞着枕頭上熟悉的洗髮水香味兒,內心平靜滿足,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