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雪穿着一件黑色吊帶真絲睡裙坐在酒櫃前喝着半杯紅酒,旁邊放着手機。
她在等電話。
半瓶酒喝完,電話終於響了。
她將酒杯換到另一隻手裏,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那幾個混混都被嚴聿明控制起來了,那個貨車司機那裏也都已經打點好了,你不用擔心。”
白沐雪看着酒杯裏只剩杯底的一點紅酒,慵懶地夠勾了勾脣角:“田盼呢?”
“她沒受傷,今天已經回了H市了。”
“行,我知道了。”
“對了,項總那裏,問起來怎麼辦?”
“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人做的。”
掛了電話,白沐雪看着酒杯裏那所剩不多的紅酒,緩緩放下了酒杯。
這瓶紅酒是她十八生日上,嚴聿明讓人送來的。
他當時送來的不止這一瓶,其他的當時就喝完了,就這一瓶,被她珍藏了起來。
她想要珍藏跟他有關的一切,哪怕是一瓶酒,一段沒有多少故事的回憶。
她發誓要將他忘記,徹底將他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所以將這瓶酒一口氣喝光。
可剩了這最後一點,她卻又捨不得了。
那是他在心裏默默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啊,她捨不得就這樣一刀兩斷。
她忽然像瘋了似的,將杯子裏那所剩不多的紅酒往瓶子裏灌,卻灑出去一般,最後回到瓶子裏的大概就只能鋪滿瓶底。
白沐雪抱着那個空酒瓶子坐在椅子上哭的淚流滿面。
她從小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但是遇見嚴聿明之後,她想做一個溫暖的人,做一個單純、陽光、積極向上的人,她以爲他能把自己帶出黑暗,帶向光明,可事與願違。
這時,她放在一旁的手機再次響起。
白沐雪停止哭泣,擦掉臉上的淚,看着屏幕上跳動着的那串英文名字,眼底露出厭惡的神色。
可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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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盼走之前還給嚴盛明送了一份大禮。
嚴老太太的病情剛有好轉,就被你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洛甯出軌,給嚴盛明戴了頂綠帽子的新聞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這幾天在醫院,嚴老太太的精氣神大不如前,吼一句還得喘好幾次。
“既然你們看不上彼此,那就趁早把這門婚事退了,退了愛找誰找誰,愛怎麼玩兒怎麼玩兒,別糟踐我嚴家的名聲。”
洛甯心裏雖然對嚴老太太這番話很不屑一顧,但現在她跟嚴盛明還有交易,若是就這樣分道揚鑣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奶奶,網上那些都是謠言,是有心之人在故意污衊我。萬事都講究個證據,那些人口口聲聲說我跟下面的店長有私情,證據呢?如果我們工作上的正常接洽都能算作有私情,那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正常的男女同事關係了。”
嚴盛明也站出來替洛甯說話:“是啊奶奶,我跟甯甯的的關係很好,他們嘴裏說的那個店長,我也認識,他們之間絕對清清白白,我相信甯甯。”
“是啊媽,這甯甯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也清楚,當初要不是看上她是個好姑娘,您也不會撮合她跟阿盛是吧?”
範絮這話說的就很有水平。
當初嚴盛明跟洛甯的婚事,是嚴老太太拍板定下來的。
如果洛甯真的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那也是她嚴老太太識人不清,害了嚴盛明,也損了嚴家的名聲。
嚴老太太看了範絮一眼,冷哼一聲:“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儘快給我把這些有的沒有的消息壓下去。這個節骨眼上,誰要是給我惹事兒,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嚴老太太就在容姨的攙扶下慢慢躺平,閉上了眼睛。
從病房出來,範絮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擡手就甩了洛甯一個巴掌。
她本來就很不喜歡洛甯這個兒媳婦兒,現在更討厭。
洛甯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火氣頓時衝上了頭頂,才往前走了兩步,就被嚴盛明拉住了胳膊。
嚴瑞敏也適時地擋在範絮面前,瞪着洛甯:“怎麼?你還想打我媽不成?你敢動我媽一下試試。”
洛甯低頭看着嚴盛明拉着自己的那隻胳膊,低吼一聲:“鬆手。”
嚴盛明沒鬆手,而是將洛甯往自己身後一拉,看着範絮說:“我說過了,洛甯是我未婚妻,不管你們承不承認,這是事實。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們爲難她,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跟媽說話?”
嚴瑞敏的個子不高,嚴盛明看她的時候還得垂着眼眸:“我就這麼說話怎麼了?我要是像大哥那樣唯唯諾諾,任由你們擺佈,我們這一家子遲早完蛋。”
說完,嚴盛明拉着洛甯就走了。
出來醫院,洛甯甩開嚴盛明的手,冷冷地說:“網上的謠言哪兒來的?”
嚴盛明舌尖抵着上顎,露出一個放蕩不羈的笑:“你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
洛甯說:“我現在誰都不信。”
“這個誰包括你的阿聿哥嗎?”
洛甯沒說話,只是看着嚴盛明。
嚴盛明看了眼外面驕陽似火的天氣,說:“我是瘋了嗎,無緣無故把自己變綠王八,我現在跟你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確有其事,我幫你掩蓋還來不及,還會捅出來讓奶奶知道,然後自斷一臂?”
“最好不是你。”
說完,洛甯就往前走。
嚴盛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嘲諷一笑跟了上去。
外面的太陽正大,洛甯來的時候又忘了帶遮陽傘,只能用手擋在額頭,勉強遮住半張臉。
忽然,頭頂罩下一片陰影,緊接着,嚴盛明戲謔的聲音傳來:“你最近做臉了?”
洛甯腳步沒停,朝自己的車走去。
“關你什麼事兒?”
“我的妻子由洛甯變成了盧盼,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洛甯的腳步忽然停下,她轉頭看着嚴盛明:“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