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登義答應幫她,沒食言,親自帶她見了各個股東並作了介紹。
不管那些人心裏怎麼想,面子上的功夫都過得去。其實田盼自己心裏清楚,他們都在觀望,在等待,想看看她這個根正苗紅的接班人能在公司待多久,走多遠。
“盼盼,你真答應他們晚上去參加宴會了?”
田盼剛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盧仲就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進來之後順手將門關上。
田盼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厚轉身看着盧仲:“不然呢?”
“這羣老東西真的沒安什麼好心,你別被他們這兩天親和的表象給騙了,就等着今晚整你呢。”
盧仲雖然吊兒郎當,但好歹也在公司待了好些年,見的,聽的遠比田盼這幾天瞭解打的透徹、深刻。
田盼在椅子上坐下,化了精緻眼妝的眼睛凝着冷笑望着盧仲說:“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一來就要成爲他們的頂頭上司,換做誰都不會甘心。他們要是沒啥動靜那才叫人擔心呢,露了頭的蛇不可怕,躲在草叢裏的纔可怕。”
以前她在嚴聿明身邊的時候,盧仲就聽過她的名字了。知道她厲害,可作爲哥哥,他還是會擔心。
宴無好宴,還不知道給他們準備了什麼陷阱等着呢。
田盼很淡定,安慰盧仲說:“你害怕什麼,他們敢明目張膽的在飯菜裏下毒?還是敢讓人拿刀在宴會上捅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都在鬼門關打了多少迴轉了,不還是好端端的回來了,還給他們殺了個下馬威。”
盧仲真挺佩服田盼的心智和定力的。
他是越來越覺得她跟嚴聿明像。
“你還真別大意,別以爲站在高處的人素質就高,他們要是真玩兒起陰謀來,毫無下限。給你飯菜裏下毒不可能,也不排除給你下別的東西,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刀子捅你,可以製造意外啊,你忘了前兩天在S市高架橋上的車禍了?有錢能使磨推鬼。”
說到前兩天的車禍,田盼問了一句:“對了,那件事進展的怎麼樣了?那個司機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盧仲說:“這事兒阿聿盯着呢,等今晚你們視頻的時候你問他。不過我覺得只要阿聿出手,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田盼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垂下了眼睫。
他們這兩天視頻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他就讓她休息了。
她其實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他都說了休息,她也只能掛斷,帶着疑惑和哀怨進入夢鄉。
田盼不想說嚴聿明,於是換了個話題問:“傷害七七那男孩兒呢?”
“已經在走法律程序了,人目前應該在少管所了吧。”
“律師也找好了?”
盧仲皺了一下眉頭說:“找了。”
田盼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有內情。
“你這是什麼表情?找的律師不好?”
“那倒不是,但是在打青少年犯罪官司這一塊兒……他沒什麼經驗。律師就跟醫生一樣,也有自己擅長的和一般瞭解的,我找的律師是刑事訴訟方面的高手,但是對青少年這塊兒接觸的少。”
盧仲的眉頭皺出一個“川”字,還沒想好該怎麼跟田盼說。
“有難言之隱?”田盼追問不止。
田盼八卦起來,不問出個所以然不罷休,一點不比季晨差。
盧仲被逼問的沒處躲藏,關鍵是田盼太鬼了,再不走一會兒連猜帶騙就把話都套出來了。於是他藉口有事兒要走,田盼沒攔,只是說:“小喬的一個戰友挺喜歡我姐的,我看對方人也很不錯,準備讓他們認識認識。”
盧仲腳步微頓,心裏咬牙暗道一聲不愧是親妹子,然後轉身對田盼說:“上次是個普信男,這次別是個家暴男。”
說完,就離開了田盼的辦公室。
---
晚上六點,田盼穿一身藍色職業西裝出現在金華酒店門口。
金華酒店很出名,很多名流影星搞宴會辦party都喜歡來這裏。
大喬和小喬也跟着一起來了,吳哲是司機,也隨行。
從公司到酒店這一路上都安然無恙,但田盼卻沒敢大意。
盧仲下午跟她說的話她聽進去了。
確實不能高估人性。
田盼從車裏下來,掃了一圈,然後邁步往裏走。
今天的晚宴是張元成一手操辦,所以他早早地就在門口等着田盼。
看見田盼從車上下來,臉上立刻就露出慈祥親和的笑容。
等田盼走近,他開口說:“你跟你爸爸年輕的時候真像啊,今天上午開完會後我還跟你三叔說,你爸可是生了個好女兒啊。”
田盼淺笑着說:“謝謝張叔叔誇獎,我爸爸的確是學習的榜樣,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這話真是一點不謙虛,可以說是很囂張了。
在田盼回來之前,他們這些人就已經將她調查的一清二楚,對她的行事風格也掌握了個八九不離十。
以前她跟着嚴聿明,做事果決有幾分手段,但畢竟是女人,而且又是在貧苦家庭中長大,在跟人相處中總是十分謙虛,哪怕背後用手段一點不含糊,但臉上總是維持着謙和的笑。
結果從她一踏入陸氏集團就雷厲風行地抓了幾個典型,後面更是一路高歌猛進,完完全全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做派,把這些打了個大睜眼。
張元成不動聲色的笑着應承:“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後生可畏啊。走,咱們先進去。”
張元成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轉身先往裏走了。
田盼在原地站了十幾秒,沒有及時跟上他的步伐。
就在這十幾秒的功夫,從上面掉下來一個水晶燈,在田盼面前摔成碎片。
張元成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後退了兩步,然驚恐的轉身朝田盼看去。
只見她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被嚇壞了,怔怔地在出神。
“沒事兒吧?”
回過神之後,張元成趕緊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