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板着臉生氣,應該不是他把人弄哭的吧。
田盼將紙巾遞給唐晚,輕聲說:“你先別哭,說說怎麼了。”
“謝謝嫂子。”唐晚結果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纔看向嚴聿明:“哥,你知道媽回法國爲什麼不帶我走嗎?”
“因爲你要上學。”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唐晚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淚也再次掉下來:“她回去跟我爸爸離婚去了,她不要我了,她要回來找你爸爸。”
雖然自己已經是嚴聿明的妻子。
但是,這件事情……田盼覺得她也不好說什麼。
嚴聿明淡淡瞥了唐晚一眼,“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就說這件事你知不知情,她把她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轉給了你,就是想拋下我跟我爸爸,回來跟你和你爸爸團聚。”
嚴聿明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不管對嚴聿舟還是對唐晚,他雖算不上多親近,但至少盡到了一個但哥哥的責任。
說實話,他能做到這一步,田盼覺得他比很多人都強。
可即便如此,還要被誤解。
“晚晚。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你哥會稀罕你媽媽給的錢嗎?你媽媽要做什麼,那是她的自由,誰都干涉不了,你不能,你哥更不能,他也不會干涉。你媽媽回法國之前是來找過你哥,也確實想把名下的資產轉給他讓他照顧你,但他沒要,可他不也還是幫你申請了在學校住宿,週末請了司機保姆嗎?”
“他纔是被傷害的那個人,可你們誰考慮過他的感受?”
“至於你說你媽媽回去跟你爸離了婚跟他爸結婚的事兒……人家有妻子有兒子,家庭很幸福,你多慮了。”
唐晚停止哭泣,怔怔看着田盼。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信你可以找人去查。”
“對不起哥,我……我是聽我哥,就是我爸爸的兒子說我媽回家跟我爸離婚去了,她要回來跟你們團聚。”
“你另一個哥哥叫什麼?”
“唐宣琮。”
田盼其實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會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有他照片嗎?”
唐晚從手機裏找了找,翻出他之前發在微博上的旅拍照片給田盼看。
還真是一個人。
所以,那天他們在H市遇到他,可能就不是巧合。
田盼猜不到宣琮跟唐晚說那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但一定不是隨口開玩笑。
唐晚在家裏吃了早飯,田盼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安撫了幾句才讓司機送她回去。
送走唐晚往回走的時候,田盼牽住嚴聿明的手,側頭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宣琮是誰?”
想想在很早之前他們還一起爬過山,也不知道這倆人心裏都是怎麼想的。
嚴聿明點頭:“知道,他也知道我。”
“他挑唆唐晚想幹什麼,就算唐晚對你產生了誤解,你們兄妹倆個有了隔閡,不再親近,這對他能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就是不想看見唐晚跟你親近?”
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這麼沒品吧。
嚴聿明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還記得上次我們那批材料被凱德集團截胡的事兒嗎?”
“科林也是受人脅迫,所以他寧可在我這裏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那個讓他不得不妥協的人就是宣琮的父親,我媽現在的丈夫。”
田盼腦子轉的很快,很快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應該不僅僅是針對你這個人吧。”
“不是。”嚴聿明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他不是一個會被愛情和女人束縛手腳的人,哪怕在跟我媽婚姻存續期間,他也有其他的女人。”
不是因爲嚴聿明是項竹君的兒子而針對他,那就是因爲他是雲萊的總裁和新銳科技的總裁而針對他了。
田盼以前對項竹君和項竹君現在的丈夫並沒有瞭解。
現在看來,可能那位唐先生的野心不小。
想想嚴聿明突然回來S市,有她的原因在,但可能也不止她一個原因。
“是不是雲萊有什麼事兒?”田盼問。
嚴聿明很平靜淡定地說:“我二伯把自己跟自己子女手裏的股份全都賣給了宣琮,不僅他們,還有幾個股東的股份也賣了。”
豪門裏因爲利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爭鬥,嚴二伯對嚴聿明這個侄子不服氣也能理解,可嚴老太太還在,他就聯合外人來搞雲萊,就不怕把自己親媽氣死嗎?
嚴老太太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雲萊集團了。
田盼心裏這樣想,但沒這麼說。
誰知,嚴聿明又拋出一個重量級信息:“我二伯不是我奶奶親生的,他自己應該是知道了。”
田盼用了十幾秒消化這個消息。
有些意外,但也不會太驚訝。
“所以宣琮對唐晚說那些話,是想試探你媽媽有沒有把雲萊的股份都轉給你?”說到這裏,田盼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地看着嚴聿明,“你怎麼不早說,我把實話都跟唐晚說了。”
嚴聿明也跟着停下腳步,轉頭微笑望着她說:“你知道的只是事實的一部分。”
“什麼意思?”
“我媽把她手裏全部雲萊的股份都給你了。”
田盼眼睛一圈一圈睜大:“給我?我怎麼不知道?”
“我幫你籤的字。”
“……”
莫名又多了一筆財富,這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吧。
田盼在家窩了兩天,寇金鳳的離婚案正式交給了律師進行處理,嚴聿明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點以後纔回來。
自從她回了H市就一直沒聯繫過的裴頓忽然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盼盼,休息了嗎?”
“還沒。”
“能見個面嗎?”
田盼放下手裏的書,坐直了身體。
“你回來了?”
“嗯。”
他在法國出差有一段時間了,這個時候回來……是不知道單綿懷孕的事兒吧。
明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他,是單綿選擇瞞他,可田盼聽到他就這麼回來了,心裏莫名的生氣。
“可以,在哪裏見面。”
田盼淡淡地說,沒有了一開始的溫柔親和。
裴頓:“我在你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