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將自己一半的財產分給了她,有一部分直接轉給了田蕾,兌現了當初對田盼的承諾。
聽盧仲說完這些,田盼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她這個養父。
給親生女兒錢還得先在她這兒邀功,說到底還是爲了兒子。
對他這種行爲她已經無力吐槽。
“別讓我姐知道給她那筆錢是怎麼來的。”
盧仲沒什麼好氣地說:“我知道,我沒告訴她她爸找你這事兒。我見的人也不少,就從沒見過這種極品父母,她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壞事兒,這輩子纔會投胎到這種家庭。”
“寇女士同意你們的婚事了嗎?”田盼支着胳膊看向坐在駕駛位的盧仲。
“同意了。”
盧仲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我姐退縮了?”
“嗯。”
在情理之中,田盼望了眼外面,輕嘆道:“先是親媽作妖,現在又是親爹,而且以後寇女士可能都會跟她生活在一起,她擔心這種家長裏短的瑣碎事情會把美好變成一地雞毛。”
“住一起就住一起唄,家裏又不缺她一間客房,我也不是不同意她媽跟我們住一起,可她就是不同意。哎,我也是沒轍了。”
盧仲長吁短嘆,一副鬱鬱寡歡的摸樣。
“要放棄嗎?”田盼扭頭問他。
“怎麼可能!”盧仲拔高語調,“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嗎?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雖然那比不上嚴聿明步步爲營吧,好歹也能算個鍥而不捨。”
說到嚴聿明,田盼想到剛纔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她給他回的消息他還沒回過來。
她跟他說要回藍湖別墅,他也沒說他去不去。
只要是怕了被老盧同志明裏暗裏的催生,有嚴聿明在還能幫她擋一下。
田蕾跟盧仲一起回來的,七七看見田蕾,一晚上笑個不停。
儘管盧登科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小孩子對媽媽的依賴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以前晚上喫過晚飯看會動畫片就會乖乖上牀睡覺的七七今天拉着田蕾在院子裏玩兒了很久,現在正在捉螢火蟲。
“阿聿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盧登科站在書房窗前,從院子裏收回視線,看向田盼就帶了幾分期盼。
“他在公司呢。”田盼不跟盧登科對視,走到椅子跟前坐下岔開了話題:“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兒您都知道了吧。”
“知道。”盧登科走到書桌後,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你要早把這個簽了,今天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田盼掃了眼那份文件,“股份轉讓書”幾個黑體字從透明封面映了出來。
“不是還有您嗎?我要是阻止不了,那就您出馬,肯定能擺平。”
盧登科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坐下,嘆息一聲:“你三叔這個人心思鎮魔,這一次你大哥暴露了自己手裏的那百分之十,應該會猜你手裏握有我轉給你的大部分股份,以後一定會加倍提防你。”
提防都說輕了。
就怕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兒。
有些事以前還只是張元成這個馬前卒爲他效勞,現在張元成這枚棋廢掉後,不知道下一步他要派誰出戰。
盧登科看着田盼信心滿滿的樣子,很欣慰,但也心疼。
他不知道用這樣的方式鍛鍊她,讓她靠自己的力量將盧氏集團掌握在手裏是對還是錯。
可集團內部羣狼環伺,如果不這樣,等將來他走了,再讓她面對,會比現在難千倍萬倍,好歹現在自己還在,還能在關鍵時候幫她一把。
“對了,盧暖那丫頭我已經讓人安置好了,短時間沒人能找到。”
田盼見盧登科往一旁的茶杯瞥了一眼,於是站起身,親自給他泡了一壺茶。
她泡茶很簡單,不像茶樓裏專業的茶師,工序繁雜,動作優美。
茶壺裏的水很快燒開,茶香慢慢飄散了出來。
“我待會兒回的時候去見見她。”田盼低頭拎起茶壺,給盧登科的倒了一杯茶,“她精神狀況還好吧?”
盧登科喝了一口茶:“挺好的,嚷嚷着要離開H市,還說讓我給她一筆錢,送她平安離開就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祕密。”
“那這個祕密十有八九跟您有關。”
田盼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才喝了一口,就被盧登科奪過了茶杯。
“以後少喝茶和咖啡這類東西,喝點兒白開水得了,不想喝白開水讓玲姐給你榨果汁也行。對了,我準備讓玲姐從明天開始就搬到你們那邊去住,房子我都已經租好了,就在你們對面。
田盼哭笑不得,剛喝到嘴裏的那口茶好久才嚥下去,這個話題就這樣岔了過去。
“咱們不是在說盧暖的事兒麼,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田盼話音剛落,書房門被敲響了。
“進。”
進來的是嚴聿明。
他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裝褲,領帶也系的規規整整,一看就是從公司過來的。
“你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嚴聿明一邊往田盼身邊走,一邊說:“才忙完就趕過來了,好久沒好好陪您喝一杯了,下次我專門抽個時間過來陪您暢飲。”
盧登科書房有兩把椅子,靠窗戶跟前還有一排沙發,別說兩個人,坐五個都不成問題,嚴聿明沒拉另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田盼坐的那把椅子的扶手上。
手很自然地撫摸着田盼披在身後的頭髮。
盧登科燙了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往前推了推,示意嚴聿明自己拿。
“你就算了,好好保重身體,早點讓我抱上外孫比陪我喝十次酒都高興。改天可以約你爸爸一起喝。”
田盼扶額:“爸,我還沒出嫁呢你就讓我生孩子,也不怕我媽半夜託夢罵你。”
最後一句田盼說的很小聲,像小姑娘在撒嬌。
盧登科呵呵笑了幾聲,喝了一口茶,咂摸了兩下嘴才說:“這不是準備跟阿聿商量你們的婚禮怎麼辦麼。”
過了一會兒他似呢喃似感慨:“你媽媽可能還在怪我,很久都沒入我的夢了。”